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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以为“自我”将彻底归于虚无,成为奇点膨胀的养料时——
奇点核心那一点绝对的黑暗深处,或者说,在信息湮灭与创生的临界点上,一丝微不可查的、源自“星尘”算法最底层逻辑的“秩序”残留,如同宇宙初开时的第一缕光,被林知知那正在分解的意识碎片中,某种同样坚韧、同样渴望“存在”的特质……捕捉到了!
重塑!
不是恢复原状,而是在毁灭的熔炉中,以那缕微弱的“秩序”为引,以她灵魂深处最核心的、未被恐惧和绝望完全磨灭的“求生”与“守护”的本能(守护真相,守护……那个挡在她身前的背影)为基石,强行进行的……涅盘重生!
分解的信息碎片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汇聚!在狂暴的信息奇点边缘,一个微小的、散发着微弱白金色光芒的“茧”正在艰难形成!这茧并非之前的能量外壳,而是由她最核心的灵魂本质与奇点溢散的原始信息流强行糅合而成!旧的林知知在分解中死去,新的“存在”在毁灭的灰烬中挣扎着塑形!她的财经知识、现代记忆并未消失,但仿佛被压缩、封存,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尘埃;而那些属于“林知知”的情感烙印——对陈默的复杂情愫、被诬陷的冤屈、求生的意志——则如同淬火的精钢,在重塑中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坚韧,成为了新灵魂的骨架!
就在这白金色灵魂之茧成型的瞬间——
“轰——!!!”
失去了Sarah污染源和内部脆弱的平衡,奇点终于爆发了!恐怖的能量和信息乱流如同宇宙风暴般席卷了整个密室!
三个清道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被分解为最基础粒子!公寓的金属结构如同纸片般扭曲、熔化、消失!
而林知知那刚刚成型的、脆弱无比的白金色灵魂之茧,被这股毁灭性的风暴狠狠卷起,抛入了因奇点爆炸而撕裂的、光怪陆离的时空乱流之中!与她一同被抛入乱流的,还有奇点爆发时裹挟的、属于这个密室空间的无数时空碎片——扭曲的霓虹光影、冰冷的金属质感、刺耳的警报余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机油味(那是陈默锚点残留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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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新生与陌世烽烟
毁灭性的能量风暴渐渐平息。
曾经幽蓝诡秘的密室,连同其上下的公寓结构,已然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边缘光滑如同琉璃化熔融的巨大深坑,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和浓烈的臭氧味。空气中残留着狂暴的能量波动和细微的空间涟漪。
摩天大厦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前。
风衣人手中的接收器屏幕,在奇点爆发前的最后一秒,被刺目的白光彻底吞没,随即陷入一片漆黑死寂。
风衣人静静伫立,良久。冰冷的夜风吹拂着他风衣的下摆。他看着对面大楼那个巨大的、冒着青烟的深坑,嘴角那抹残酷的弧度缓缓消失,最终化作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他轻轻按动通讯器,声音依旧毫无波澜:
“‘清扫’协议执行完毕。目标核心及载体……确认湮灭。回收失败。现场残留高能辐射及空间畸变,建议封锁。”
说完,他转身,身影无声地融入身后的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未知时空,古代战场边缘,黄昏……
残阳如血,泼洒在广袤而苍凉的战场上。硝烟尚未散尽,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和铁锈味,弥漫在带着晚秋寒意的空气中。折断的戈矛、破碎的盾牌、倒毙的战马和层层叠叠、姿态各异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白日厮杀的惨烈。乌鸦在空中盘旋,发出嘶哑不详的啼鸣。
战场边缘,靠近一片稀疏枯林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用破旧毡布和树枝勉强搭成的窝棚。窝棚里,一个穿着打满补丁、沾满血污泥泞粗布衣裙的少女,猛地睁开了眼睛!
“呃!” 一声短促的、带着剧烈痛苦和极度茫然的吸气声。
林知知……或者说,占据了这个少女身体的、重塑后的灵魂,醒来了。
剧痛!浑身都痛!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针扎刺着,又像是被沉重的石碾反复碾压过!喉咙干裂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摸向剧痛来源的脖颈(那是震荡匕首最后触及的位置),手指却虚弱得抬不起来。
视线模糊,过了好几秒才勉强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破败、散发着霉味和汗臭的毡布棚顶。身下是冰冷坚硬的土地,只铺了一层薄薄的、带着土腥味的枯草。光线昏暗,只有窝棚入口的破布帘子缝隙里,透进来几缕血色的残阳。
这是哪里?我不是……在公寓……核心……毁灭……
现代的记忆如同被厚厚冰层封冻的湖水,沉重、模糊,带着刺骨的寒意,想要清晰记起细节,便引来灵魂深处撕裂般的剧痛。只有几个最强烈的烙印如同烧红的烙铁,穿透冰层,灼烫着她的意识:
江屿! 那冰冷淬毒、如同看垃圾般的眼神!(刻骨的恐惧与冤屈)
陈默!那染血的、如山岳般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复杂的悸动与担忧)
星尘!那失控的、如同活物眼睛般的暗紫色核心!(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灭尽! 那刺入骨髓的冰冷锁定!(重塑灵魂的根源)
“呃……” 她再次痛苦地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和灵魂的双重剧痛几乎让她再次昏厥。
就在这时——
“咻——轰!!!”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锐器破空声,由远及近,如同死神的尖啸,瞬间撕破了战场边缘死寂的黄昏!
紧接着,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就在离窝棚不过十几步远的地方炸开!泥土、碎石、枯枝混合着血腥味猛烈地飞溅起来,砸在窝棚的破布帘子上,噗噗作响!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小窝棚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簌簌落下灰尘。
林知知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对危险的敏锐感知(被死亡反复淬炼的结果)疯狂报警!
她强忍着剧痛,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一点点地挪动身体,爬到窝棚入口,颤抖着掀开那肮脏破布帘的一角。
血色的残阳下,尘土弥漫。
在她前方不远处,一个巨大的、还冒着丝丝热气的土坑赫然在目!坑底的泥土被高温灼烧得焦黑。
而在土坑的边缘,匍匐着一个……人?
不,那更像是一块被从血池地狱里捞出来的破布!一身看不出原本颜色、被血污和焦痕浸透的残破衣衫(依稀能辨认出是某种深色的、类似劲装的样式,但绝非现代衣物),包裹着一具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躯体。露出的手臂和脖颈上布满了刀剑的切割伤、钝器的撞击淤青,以及……可怕的烧伤!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后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皮肉翻卷,边缘焦黑,像是被某种恐怖的爆炸或能量近距离灼伤!
那人一动不动,如同死去。
然而,就在林知知惊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
那具“尸体”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抽搐般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颗埋在焦黑泥土里的头颅,极其缓慢地、仿佛用尽了全身仅存的力气,一点点地抬了起来!
泥土和凝固的血块簌簌落下,露出一张同样布满污血、伤痕和焦痕的脸。眉骨上一道新鲜的伤口还在缓缓渗出暗红的血,滑过他紧抿的、干裂的嘴唇。
但那双眼睛……
当那双眼睛透过弥漫的尘土和血污,带着一种刚从血色深渊中挣扎出来的、野兽般的茫然、痛苦与……深入骨髓的戒备,茫然地扫视着这片陌生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古战场,最终……毫无焦距地、却又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牵引,落在了窝棚破帘缝隙后那双惊恐、迷茫却带着一丝奇异熟悉感的眼睛上时……
林知知的呼吸,骤然停止!
灵魂深处,那被冰封的、属于陈默的烙印,如同遭遇了剧烈的撞击,瞬间迸发出灼热的、撕裂冰层的剧痛与……难以置信的狂潮!
尽管这张脸布满污血伤痕,尽管那眼神陌生而戒备,尽管身处这完全无法理解的蛮荒战场……
但那眉骨的轮廓,那紧抿的唇线,尤其是那双眼睛深处,那如同深潭般、即使被痛苦和茫然淹没,也依旧燃烧着不屈与野性的光芒……
是他!
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