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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转移…”林刚咬着牙下令。他看向将军,这头巨兽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熔岩兽瞳极其艰难地睁开,里面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
接下来的行动,是一场与死神和严寒的赛跑,充满了难以想象的艰难。
林馨用尽力气,将能找到的所有食物、仅存的医疗物资和那小半壶水,塞进两个相对完好的背包。她的动作因为寒冷和疲惫而僵硬迟缓,小脸冻得发青,但眼神异常坚定。
林刚则和铁山配合,利用仅存的工具,在刺骨的寒风中,艰难地拆卸着房车上还能拆卸的部件——一块相对完好的太阳能充电板、一个备用的车载电池、几块厚重的装甲板碎片。每一次扳动、每一次敲击,都让林刚断裂的肋骨发出呻吟,右臂的麻木感下是更深的撕裂剧痛。
最艰难的是将军。这头重达数百公斤的巨兽,断腿使它无法行走。林刚和林馨在铁山的精确指引下,利用拆卸下来的绳索和找到的几根相对粗壮的金属管,制作了一个极其简陋的拖橇。他们将将军巨大的身躯一点点、艰难地挪动到拖橇上,用能找到的所有破布和绳索将它牢牢固定。这个过程耗费了巨大的体力和时间,将军压抑的痛苦呜咽如同重锤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当一切就绪,林刚和林馨都已累得几近虚脱,汗水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霜。
“出发…”林刚喘息着,将沉重的背包甩在背上,断裂的肋骨处传来钻心的痛。他左手抓起拖橇的一根牵引杆。林馨小小的身体也背着一个相对轻便的背包,用冻僵的小手抓住另一根牵引杆。铁山被留在原地,他沉重的身躯无法移动,但那只独眼的红光固执地亮着,如同最后的灯塔。
“保持…通讯…频道…B7…”铁山冰冷的电子音传来,带着一种金属的告别意味,“祝…好运…”
没有更多言语。林刚和林馨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绝和恐惧。两人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拖着沉重的拖橇,朝着铁山指引的方向,一步一步,踏入了无边无际的灰暗荒原。
寒风如同冰冷的剃刀,刮在裸露的皮肤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松软的辐射雪沫中,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拖橇在雪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林刚和林馨如同两只渺小的蚂蚁,拖拽着远超自身负荷的重物,在死亡的画卷上艰难前行。将军巨大的身体在拖橇上微微起伏,每一次颠簸都让它发出痛苦的呜咽,断腿处的绷带再次被暗红的血液浸透。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粗重的喘息、心脏狂跳的轰鸣、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以及将军压抑的痛苦低吼,在死寂的荒原上回响。林馨的小脸越来越苍白,嘴唇冻得发紫,小小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她死死抓着牵引杆,没有一丝松懈。林刚的右臂越来越沉重,皮肤下的紫色纹路在寒冷和持续的用力下,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带来一种诡异的、冰冷的灼烧感。
就在林馨的体力即将耗尽,林刚也感觉意识开始模糊时——
地平线上,一片巨大的、沉默的钢铁轮廓,终于刺破了灰蒙蒙的天幕!
如同一个被遗弃的钢铁坟场。
十几辆庞大的CR-17型重型轮式装甲运输车,如同死去的钢铁巨兽,静静地趴在荒原上,覆盖着厚厚的辐射尘埃和灰黑雪沫。它们排列得并不整齐,有的侧翻在地,有的撞在一起,车身上布满了弹孔、巨大的撞击凹痕和撕裂的装甲板,无声地诉说着曾经惨烈的战斗。一些车辆的轮胎被烧毁,只剩下焦黑的轮毂。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冻结的机油和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着这片钢铁坟场。没有引擎的轰鸣,没有生命的迹象,只有寒风穿过车体缝隙时发出的呜咽。
希望,在看到这片坟场的瞬间,如同被冰水浇灭的火星。
“怎么会…都坏了…”林馨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脸上刚刚燃起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巨大的体力消耗和希望落空的打击,让她小小的身体摇摇欲坠。
林刚的心也沉了下去。但他强迫自己冷静。“找…找找看…也许…有能用的…”他的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