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只剩一人

第17章 实验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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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还是不进?

那张被汗水浸透、皱巴巴的纸条,此刻仿佛在他口袋里燃烧。

他深吸了一口过滤罐提供的、带着橡胶和血腥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退缩。万里跋涉,九死一生,答案就在里面。他必须进去。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装备。霰弹枪完好,格洛克手枪弹匣还有余弹。防护服虽然被腐蚀性液体溅到,发出轻微的“嗤嗤”声,但暂时没有破损。他重新拉下头盔面罩,将格洛克插回枪套,双手握紧了胸前的霰弹枪。冰冷的金属触感给了他最后一丝支撑。

他迈过地上那滩还在冒着热气的黑色污迹,脚步踩在粘稠的液体边缘,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一步,踏入了那片刺眼惨白的强光之中。

光线如同实质的液体,瞬间包裹了他。视野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那低沉而持续的机械嗡鸣声,变得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边震动,带着一种规律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压迫感。空气更加浑浊,那股混合着机油、金属锈蚀、化学药剂和生物腐败的怪异气味,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过滤罐的“嘶嘶”声变得急促起来。

他眯起眼睛,努力适应着强光。几秒钟后,眼前的景象才如同显影液中的照片,缓缓浮现出轮廓。

巨大的空间。高耸的穹顶被纵横交错的、锈迹斑斑的钢架支撑着。惨白的光源来自穹顶四周嵌入的、一排排功率惊人的LEd灯管,它们如同冰冷的太阳,无情地照射着仓库的每一个角落,驱散了所有阴影,也剥夺了所有温度。

仓库内部,并非空空荡荡。

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混乱的、被强行维持运转的末日堡垒和……某种诡异的实验室的结合体!

靠近门口的区域,堆放着如同小山般、用防水布和塑料膜严密包裹的物资:成箱的罐头食品、瓶装水、成袋的米面。旁边是码放整齐的柴油桶和汽油桶,还有各种工具、零件、甚至几台小型发电机。生活气息浓重,却又透着一股被严格管控的冰冷秩序。

然而,目光向深处延伸,景象陡然变得诡异而骇人!

仓库中央,占据最大空间的,是一组庞大、复杂、锈迹斑斑、缠绕着无数粗大电缆和管道的金属装置!它像一台由蒸汽朋克和生化危机拼凑出的巨大怪物心脏,正在低沉地“嗡鸣”着!装置的主体是一个巨大的、带有厚重观察窗的圆柱形容器,里面充满了浑浊的、不断翻滚着气泡的墨绿色液体!几条粗大的、包裹着隔热材料的管道从容器顶部延伸出来,连接着旁边几个同样巨大、不断轻微震动的罐体和反应釜。各种仪表盘镶嵌在布满锈迹的金属外壳上,指针疯狂地跳动着,闪烁着刺眼的红黄光芒!空气中那股浓重的化学药剂味,正是从这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更让林刚头皮发麻的是,围绕着这台巨大而危险的装置,搭建着许多简陋的、用铁皮、木板和塑料布拼凑而成的“工作台”和“实验区”!上面杂乱地堆放着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

* 锈迹斑斑的手术器械,浸泡在浑浊的消毒液里。

* 沾满深褐色污渍的培养皿和玻璃器皿,里面盛放着颜色诡异、形态扭曲的组织样本。

* 几个巨大的、由粗铁丝网焊接成的笼子,空置着,但笼底残留着大片的黑色污渍和散落的、带着啃咬痕迹的骨头碎片(不全是动物的)。

* 一些破碎的、被拆卸开的、结构不明的电子仪器和机械臂残骸。

* 甚至还有几个……巨大的、用高强度玻璃制成的培养舱!其中一个已经破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舱内残留着粘稠的墨绿色液体。另外几个还算完好,但里面空空如也,内壁上挂着滑腻的残留物。

整个场景,充满了令人极度不安的、疯狂与冰冷秩序并存的矛盾感。那惨白的光线,更是将这一切渲染得如同地狱的解剖台。

林刚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仓库最深处,那台巨大装置旁边。

那里,背对着门口方向,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由厚重钢板焊接而成的“工作台”。台面上同样堆满了各种仪器、工具、纸张和……几台闪烁着幽光的电脑屏幕!屏幕的光芒在惨白的光线下显得微弱,但依旧顽强地亮着!

而在那张工作台前,坐着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沾满油污的白色实验大褂(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瘦削身影。那人背对着门口,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一蓬枯草。他(她?)正佝偻着背,似乎在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屏幕,或者摆弄着桌上的什么东西。对于门口刚刚发生的血腥搏杀和震耳欲聋的枪声,他(她)仿佛充耳不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那个铁塔般的巨人,此刻正沉默地站在工作台旁边不远处,如同一尊生锈的钢铁雕像。他那只独眼,冷冷地扫过刚刚走进来的林刚,眼神里依旧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深沉的戒备。他粗糙的大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悬挂的一柄巨大、沉重、刃口布满锯齿和暗红锈迹的消防斧。

林刚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握紧了霰弹枪。那个穿实验服的人……就是留下纸条的人?七号仓库的“活人”?他(她)在干什么?那台危险的机器是什么?那些笼子,那些培养舱……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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