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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渊震颤的余波尚未平息,墨渊的黑曜石议事厅内已弥漫着肃杀之气。幽蓝色的磷火在壁龛中明明灭灭,将端坐首位的黯裔大君楚玄影的面容映得阴晴不定。三日前,探报传来林风一行人意外激活上古封印的消息,此刻这份密函正被他捏在骨节分明的手中,信纸边缘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
“那群蝼蚁每前进一步,都在撕裂灵渊的伤口。”楚玄影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尾音裹着冰碴,“第七道封印残痕已松动,若让他们找到核心封印,我们千年谋划将毁于一旦。”他抬手轻挥,地面骤然浮现出巨大的灵渊三维投影,赤色脉络如蛛网般遍布其中,几处节点正泛着刺目的红光。
左侧首位的玄衣女子霍然起身,腰间九节鞭无风自动,正是黯裔十二将之一的“血蛛”沈千璃。她猩红的瞳孔收缩如针:“大君,属下愿领死士营直捣黄龙,将那几个毛头小子碎尸万段!”话音未落,对面的银甲将军却嗤笑出声。
“沈姑娘的脑袋果然只装得下杀招。”被称作“鬼谋”的陆明远折扇轻摇,面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嘲讽,“林风身边既有苏瑶的天机阁秘术,又有李明的机关术,强攻不过是送人头。”他指尖划过投影,某处封印残痕瞬间放大三倍,“诸位可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在第三残痕处埋下的‘噬灵蛊’?”
楚玄影眼神微动,黑雾凝成的袖袍无风自动。陆明远见状继续道:“这些蛊虫本是为破封印准备,如今提前启用,只需将林风等人引入残痕腹地……”他折扇重重敲在桌面,投影中无数赤红蛊虫如潮水般涌向前方,“届时,他们体内灵力将被瞬间抽干,沦为任我们宰割的傀儡。”
沈千璃冷笑:“鬼谋果然只会耍阴招。但就算困住他们,若惊动天机阁和炼器宗的援兵,我们仍要面对两大宗门围剿。”她的九节鞭突然甩出,精准击碎角落里的烛台,磷火炸裂的火星在半空勾勒出狰狞的血纹,“不如趁他们孤立无援,一鼓作气端了他们的临时据点!”
议事厅内气氛剑拔弩张,楚玄影却突然抬手。霎时间,所有议论戛然而止,地面投影如镜面般裂开,无数画面从中浮起:林风在遗迹中研究古老符文的专注神情,苏瑶布置星象阵时的严谨姿态,李明调试机关弩的忙碌身影……
“你们看。”楚玄影指尖点向其中一幅画面,画面里林风正将一枚刻满神秘符号的玉简收入怀中,“这是上古封魔玉简,若让他参透其中奥秘……”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空气中的黑雾却骤然凝聚成一柄漆黑长剑,狠狠劈在投影上,将画面斩成碎片。
陆明远抚掌笑道:“大君不必忧心。属下早已在玉简上做了手脚,三日后,玉简中的禁制便会反噬,届时林风将经脉尽断,沦为废人。”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有人去当那枚‘诱饵’。”
沈千璃突然抽出九节鞭,鞭梢缠住陆明远的脖颈:“姓陆的,有话直说!”陆明远却不慌不忙,折扇挑起她一缕发丝:“沈姑娘身手矫健,若假意不敌,引他们进入蛊虫埋伏圈……”
“够了!”楚玄影的声音震得四壁震颤,黑雾如潮水般涌向两人,将他们强行分开。他缓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的印记:“陆明远即刻启动噬灵蛊阵,沈千璃率死士营在第三残痕外围布防。”他突然停在陆明远面前,黑雾凝成的利爪抵住对方咽喉,“若此次计划失败,本君便用你的魂血祭祀灵渊。”
陆明远冷汗涔涔,却仍强撑着笑道:“大君放心,属下这就去准备。”待他匆匆离去,沈千璃却低声道:“大君,陆明远此人野心勃勃,不得不防。”
楚玄影望着逐渐消散的投影,眸中翻涌着滔天杀意:“他的命,不过是这场棋局中的弃子。真正该警惕的……”他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黑血,“是灵渊深处那道即将苏醒的存在。若让林风他们抢先一步……”他没有说完,只是握紧了腰间古朴的青铜令牌,那上面“封魔”二字正隐隐发烫。
议事厅外,血色残阳将墨渊染成修罗场。沈千璃望着陆明远远去的背影,九节鞭在掌心绕了个圈。她当然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但比起陆明远的阴谋,她更在意楚玄影藏在心底的秘密——半月前,她曾在禁地深处,窥见大君对着一面破碎的铜镜低语,镜中倒映的,分明是与林风极为相似的面容。
“不管怎样,这场战争,必须由黯裔来终结。”沈千璃握紧鞭子,转身踏入血色夜幕,身后,墨渊深处传来低沉的嘶吼,像是远古巨兽即将苏醒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