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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乔厉正双手紧握缰绳,两只脚不停地夹着马肚子,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前方的一棵大树,口中高声催马向前。他心中暗想:“我这良驹,定能一马当先。”
他的马的确是好马,膘肥体壮,油光水滑,一身白毛,宛如银丝。在这明媚的阳光下,那白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七八匹疾驰的马都被它遥遥地甩在了身后。
可就是这样的一匹好马,无论它怎么跑,也无论它的主人怎么驱使,却总是比旁边的一匹黑马慢了足足两个身量。
骑黑马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黄毛小猴。这小猴站在马背上,拉着缰绳,随着疾驰的黑马上下颠簸,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跌下来了,可偏偏又跌不下来,活像长在马背上的大肉瘤。小猴心中乐开了花:“哼,看你能奈我何!”
乔厉早已累得汗流两颊,心中又急又恼:“我竟连一只猴子都比不过!”
小猴却显得格外轻松,它还时不时转过身来向乔厉龇牙咧嘴扮鬼脸,嘲笑他追不上。
黑马先到树下,白马紧随其后。这场角逐,小猴胜,乔厉输。
小猴身形一晃,窜上了大树,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
乔厉翻身下马,望着树上的小猴,大口地喘息着,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服气:“好个灵猴,难怪小凤都追你不上,今日我乔厉算是服了。”
受到夸赞,灵猴在树上吱吱叫着,上蹿下跳,喜不自胜,心想:“看你们谁还敢小瞧我!”
过了片刻,落在后面的众人才赶了上来。
乔厉大笑道:“猴是灵猴,马是神马,灵猴骑神马,谁也追不上!”
白如意望着那上蹿下跳的灵猴,笑道:“猴子的屁股本来就坐不住,经你这么一夸,它更是要得意忘形了。”
乔厉哈哈笑道:“有此灵猴日夜相伴,乃大造化也,想必最得意的应该是张冲灵兄弟吧?”
张冲灵掏出酒壶喝了一口,淡淡一笑,心中却想着这猴子平日里的顽皮捣蛋:“你若是被这猴子吵的几天几夜都合不着眼,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乔厉故作惊讶:“哦?你若不喜欢把它送给我可好?我不怕它吵。” 心里却打着小算盘:“如此灵猴,若能为我所有,倒也有趣。”
张冲灵叹了口气道:“它若是愿意跟你,送给你又有何妨?”
灵猴听闻张冲灵要把它送人,忽地从树上跳到他的肩膀,露出尖利的牙齿并发出怒声表示抗议,心想:“我才不要离开呢!”
见张冲灵不为所动,它又跳到乔厉的肩头,一双猴爪在乔厉的脑袋上打起了猴拳。
乔厉手足无措,大呼求饶:“哎呀、哎呀,饶了我吧!”
在张冲灵的呵斥下,灵猴才勉强罢了手。
一旁众人早已笑得前仰后合,白如意更是几乎笑出了眼泪,失声道:“乔庄主,这灵猴已经是你的了,你以后慢慢消受。”那笑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惊起了几只归巢的鸟儿。
乔厉连连摆手,眉头紧皱,道:“不要、不要,我已有了凤雏宝鸡,这灵猴太过凶悍,我无福消受!”
白如意哈哈大笑,脸上的肌肉都笑得发颤,道:“没想到连宝鸡山庄的少庄主也栽在了这只猴子的手里,有趣,真是太有趣了!”说着,他递上酒壶,豪爽地说道:“来来来,喝口酒压压惊。”
乔厉接过酒壶,猛喝了口酒,摇头苦笑道:“看来,非己之物还是莫要染指的好,否则徒增笑柄尔!”
一旁的萧飞浪早已忍俊不禁,他一边喝酒,一边说道:“吃这猴子亏的不光是你,我和小白早就领教过了。这猴子自从吸收了玄武真元珠的灵力后,比以前凶悍了何止百倍,现在恐怕连张大哥都不是它的对手。”
张冲灵道:“记得在郑桓公祠堂时,尹召也和灵猴打过交道,不知当时的情形如何?”
“莫提!莫提!喝酒!喝酒!”尹召脸一红,连忙抬手敬酒,那慌张的模样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众人见状,哈哈大笑,纷纷举酒对饮。笑声在这渐暗的天色中,显得格外爽朗。
离开宝鸡山庄已有两个时辰,纵马飞驰已有百十余里,不知不觉,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张金色的大网,缓缓地撒向大地。
张冲灵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忍不住问乔厉:“我看小宝最多不过十六七岁,他真的能照看好偌大一个宝鸡山庄?”此刻,微风拂过,吹得他的衣袂飘动。
乔厉神秘一笑,反问道:“你觉得他不行?”
张冲灵忧心忡忡道:“小宝虽然机灵过人,但若是遇到凶狠狡诈之人,他的确不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仿佛看到了种种可能出现的危险。
乔厉笑道:“我也觉得他不行。”
听到这话,张冲灵好像猛然被人往脖子里塞进了一块冰,禁不住战栗道:“那你怎么能放心将整个山庄托付给他?我那两位兄弟性命暂且不论,凤雏却是很多人觊觎已久的!”
乔厉依然轻松一笑道:“你放心,宝鸡山庄能够屹立数百年不倒,绝非浪得虚名。曾经有无数人想来我山庄夺取凤雏,也不乏武艺高强和歪门邪道之人,可凤雏宝鸡依然在我山庄,而那些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张冲灵沉声道:“但愿乔兄没有开玩笑?”
乔厉拍了拍他的胳臂,一本正经道:“你的兄弟就是我乔厉的兄弟,我敢拿性命担保,他们绝对没事,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张冲灵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这时,随行的一位大汉叫道:“乔庄主,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赶路了?”
乔厉道:“好,我们继续赶路!”他高声对众人道:“此处距金蚕谷尚有百十余里,前方五十里处有座寺庙,但愿我们能在日落前赶去借宿一宿,好为明日养足精神。”
一行十余人,皆是少年郎,乔厉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上马,说走就走。残阳如血,将天边的浮云染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变幻莫测,诡谲异常。
望着天边的云霞,张冲灵感慨良久,随口低吟道:“一抹残阳隐金身,几道霞光透层云。道君放出三昧火,炼就朱雀与麒麟。”
人生若无诗与酒,便少了很多乐趣。不仅张冲灵这样想,很多人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