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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全暴毙于内侍省秘狱,死于“牵机引”的消息,如同滚油泼进了沸水,瞬间炸开了整个京城!
朝野震动,物议沸腾。
“畏罪自尽”?那为何是宫中秘传的剧毒?
“杀人灭口”?又是谁能在陛下亲信看守的秘狱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投毒?
矛头所指,虽无明言,却如无形的寒刃,直逼东宫!
瑞王府一系的御史言官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奏折如同雪片般飞向御书房。弹劾太子萧景煜“御下不严”、“纵容近侍为祸”、“有失储君之德”的言辞日益激烈,更有甚者,隐晦地将高德全之死与“灭口”联系起来,直指东宫“欲盖弥彰,其心可诛”!
东宫派系则竭力辩解,咬定高德全是“畏罪自尽”,攀咬林氏与黑虎帮早有勾结,其证词不可信,此乃“奸人构陷储君”之大阴谋!双方在朝堂上唇枪舌剑,寸步不让,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一场更大规模的政治风暴已然成型。
紫宸殿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龙涎香也驱不散那股无形的、沉甸甸的雷霆之怒。
皇帝萧启天端坐于龙椅之上,冕旒垂下的玉珠遮掩了他大半面容,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寒光凛冽,扫视着下方噤若寒蝉的几位重臣和宗室亲王。他面前的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被粗暴地扫落在地,其中几本甚至被撕得粉碎。
“好!好一个‘畏罪自尽’!好一个‘牵机引’!” 皇帝的声音并不高,却如同冰锥刺骨,每一个字都砸在殿内众人的心头,“朕的秘狱,成了筛子?朕的亲信,成了摆设?朕的脚下,这大梁的皇城之内,竟能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你们告诉朕,是朕老了,还是你们……都活腻了?!”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殿内所有人,包括几位须发皆白的老亲王,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大气不敢出。
“父皇息怒!儿臣惶恐!” 太子萧景煜跪在最前,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浸湿了里衣,“高德全此獠,背主忘恩,丧心病狂!其勾结林氏,构陷忠良(指瑞王),焚烧珍馐阁,已是罪不容诛!如今更在秘狱自裁,以如此酷烈手段,分明是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而死!其心可诛!其行更是在挑战父皇天威!儿臣……儿臣御下不严,识人不明,致使此獠酿成大祸,惊扰圣驾,罪该万死!请父皇责罚!” 他重重叩首,姿态放得极低,将所有罪责死死扣在高德全头上,并点出其构陷瑞王、焚烧珍馐阁的“事实”,试图将水搅浑,转移焦点。
“哼!” 皇帝冷哼一声,目光如电,射向萧景煜,“御下不严?识人不明?一个在你东宫伺候了十几年的贴身大伴,一个内侍监的掌印太监!他做了什么,你当真……毫不知情?!” 那“毫不知情”四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
萧景煜身体一颤,只觉得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刃,几乎要将他剖开。他强自镇定,再次叩首:“儿臣……儿臣确有失察之罪!然高德全此獠行事极为隐秘,又利用内侍监之便,儿臣……儿臣实在被他蒙蔽!儿臣愿领一切责罚,只求父皇保重龙体!”
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那沉重的压力几乎让萧景煜窒息。随即,目光转向一旁侍立、气息明显比前几日沉稳许多的瑞王萧珩。
“瑞王。”
“臣在。” 萧珩躬身行礼,银质面具在殿内烛火下泛着冷光。
“此案由你主理,高德全暴毙,你有何话说?”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萧珩声音平静无波,条理清晰:“回陛下。高德全勾结林氏、指使黑虎帮纵火行凶、构陷臣弟,人证(林三、刀疤刘)、物证(往来书信、财物)俱全,其罪确凿。其于秘狱暴毙,经仵作查验,确系‘牵机引’剧毒所致,毒发极快,入口即亡。看守秘狱的赵公公等人已收押待审。此毒……非宫外轻易可得。” 他点到即止,并未直接指控谁,但“非宫外轻易可得”几个字,已足够让所有人心头一凛。他顿了顿,继续道:“高德全一死,其背后是否还有更深指使,线索中断。然其构陷臣弟、焚毁珍馐阁、扰乱京城秩序之罪行,铁证如山!其罪,当株连!其死,亦不足惜!唯此毒杀之事发生在秘狱,实乃藐视天威,挑衅皇权!臣弟恳请陛下,彻查秘狱内外,肃清奸佞!以儆效尤!”
一番话,将高德全的罪行钉死,强调了案件本身的恶劣性质(构陷亲王、扰乱京城),并巧妙地将高德全之死引导向“挑战皇权”的高度,既撇清了自己栽赃的嫌疑(强调高本身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又给皇帝递上了必须严查的台阶——维护皇权威严!
皇帝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缓缓敲击,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每一下都敲在殿内众人的心尖上。他目光扫过匍匐在地的太子,又掠过沉稳站立的瑞王,再看向跪了一地的重臣宗室。良久,那令人窒息的敲击声停了。
“传旨!” 皇帝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
“内侍监掌印太监高德全,罪证确凿,十恶不赦!虽死,罪不稍减!着褫夺一切封号,挫骨扬灰!其亲族,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看守秘狱之内侍总管赵全等一干人等,玩忽职守,罪不可恕!杖毙!”
“太子萧景煜,御下不严,失察之过!罚俸一年,于东宫闭门思过一月!非诏不得出!”
“瑞王萧珩,主理此案有功,然高德全死于秘狱,亦有监管不力之嫌。念其追查罪证辛劳,功过相抵,不予责罚,亦不予赏赐。”
“此案至此了结!珍馐阁重建事宜,由工部督办。林氏、黑虎帮一干人等,按律严惩!再有妄议朝局、攀扯储君者,以离间天家论处!严惩不贷!”
旨意一下,殿内死寂。
皇帝终究还是保了太子!罚俸禁足,看似惩戒,实则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更以“离间天家”的严厉警告,堵住了悠悠众口!而瑞王,功过相抵,不赏不罚,看似公允,实则将他辛苦推动此案、几乎将太子逼入绝境的成果,强行画上了句号!唯一被彻底碾碎的,只有高德全及其亲族,以及几个倒霉的看守太监。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萧景煜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上,后背已完全湿透。他深深叩首:“儿臣……谢父皇隆恩!儿臣定当深刻反省,闭门思过,绝不再负父皇圣恩!”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庆幸。
萧珩面具下的眼眸深处,一丝冰冷的讥诮与了然飞速闪过,随即化为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他亦躬身行礼:“臣弟,遵旨。谢陛下圣断。” 声音无喜无悲。这个结果,并未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好皇兄,终究还是要维护那个不成器的储君。不过,经此一役,太子的声望根基已然动摇,而他自己,虽无明面赏赐,但在皇帝心中,在朝野眼中,分量已然不同。最重要的是,他赢得了宝贵的……三日时间!
圣旨如同飓风般传遍京城。
东宫闭门谢客,看似沉寂,暗地里却涌动着更深的怨毒与不甘。
瑞王府,寒渊阁。
萧珩刚刚送走前来“关切”实则打探虚实的几位宗室长辈,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椒香破瘴汤的药效灼热霸道,虽压制了寒毒剧痛,但对身体的负担同样不小。他倚在铺了厚厚软垫的紫檀木榻上,听着影卫低声汇报。
“……太子回宫后,砸碎了不少器物,严令封锁消息。但其心腹幕僚柳文渊等人,当夜便秘密召集了数次。我们的人无法靠近,但东宫卫率暗中调动频繁,似有异动,目标……隐约指向永宁侯府方向。” 影卫的声音带着凝重。
“永宁侯府?” 萧珩眼中寒光一闪,“沈笑笑……”
“是。陛下虽已结案,但东宫此次颜面尽失,高德全一系被连根拔起,损失惨重。太子及其心腹,必视沈姑娘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殿下您被陛下‘功过相抵’,又明令不得再提此案,他们恐怕会趁机报复沈姑娘,以泄心头之恨,同时……也是对您的警告。” 影卫分析道。
萧珩摩挲着指尖那枚温润的玉扣,那是沈笑笑上次来时,不小心遗落在他寒玉床边的。他沉默片刻,声音冷冽如刀:“加派人手!永宁侯府海棠院,给本王围成铁桶!尤其是沈笑笑身边,十二个时辰,明哨暗桩,不得有丝毫懈怠!告诉沈明义(永宁侯),他女儿若少了一根头发,本王唯他是问!”
“是!” 影卫领命,身影如烟般消散。
萧珩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浓云压城,风雨欲来。他体内那股椒香带来的燥热暖流正在缓缓消退,蚀骨寒毒的阴冷气息如同附骨之蛆,又开始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三日期限,已过去一日。
“沈笑笑……” 他低声自语,“这潭水,你已搅得太深。本王倒要看看,你这颗看似无害的‘椒’,除了破瘴,还能不能……淬出锋芒?”
永宁侯府,海棠院。
夜色如墨,细雨如丝,无声地浸润着庭院里的海棠枝叶。白日里听闻圣旨结果的沈笑笑,心中并无多少意外。皇权之下,哪有绝对的公平?能扳倒高德全,将林氏一伙绳之以法,已算是不易。只是东宫这口恶气,恐怕终究要找到自己头上。
碧桃紧张地检查着门窗,嘴里不停念叨:“小姐,瑞王爷派来的人手是不少,可这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的……东宫那些人,什么阴毒手段使不出来?要不咱们跟侯爷说说,去城外庄子上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