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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江予辰准时走进cUbE十楼的造型部。
门还没完全合上，冷气就扑面而来，像是和昨天会议室里的一样，微微有些压抑。
室内香氛味很淡，是柑橘与橙花的搭配，让这场本该拘谨的造型会议意外地轻松起来。他在落地镜前坐下，桌上摊开三叠服装lookbook、造型手稿和发色提案，旁边还有几瓶未拆封的定妆喷雾和几张参考图，部分还带着咖啡渍，显然是昨晚熬夜定下的临时灵感。
他刚坐稳，造型总监就率先发问：
“你在mV里想要几个look呢？”
“至少三个。”他答得很快，几乎像是早就预演过的台词。
“一个户外舞段，白天街景；一个汉堡店员工制服；还有一个夜场摇滚风。”
造型师点头，饶有兴致地问：“你心里已经有画面了，对吧？”
江予辰翻开自己的草图本，翻得飞快，像是心里早有分寸。他指着其中一页说：“这套主打。”
“浅金长发，挑一点银调，发根不刻意遮，带点野感。”
“妆容走偏粉调，腮红要给到太阳穴，眼下贴钻但不复杂。”
“穿着要性感但不廉价，像那种跳水台上刚晒完太阳的女孩。”
他讲得像在描述一幅画，而不是一套造型。
造型师忍不住笑出声：“听起来像在形容一颗辣味泡泡糖。”
“你就给我搓成辣味泡泡糖吧。”江予辰也笑了，眼神却异常认真，“爆炸的时候，才有声音。”
他又翻到另一页：“这套是汉堡店制服。复古蓝白格子配黄格围裙，戴发带或小帽。”
造型师皱眉：“不会太可爱了吗？”
“要的就是反差。”他合上本子，语气带着一点调侃，“配在夜场那套后面剪进去，你就知道前面那份‘服务微笑’有多好笑。”
“那夜场造型呢？”
“皮夹克、皮靴、打鼓裙、内搭吊带背心。”他嘴角一勾，“加个面无表情的汉堡人在旁边弹贝斯。”
造型师顿了两秒，眼睛慢慢亮起来，开始一边翻页一边画图。
“你是来开造型会，还是来拍mV的？”她半调侃地问。
江予辰撑着下巴，语气带着淡淡的挑衅和放松：“你信我，这造型要是能定下来，后面不管怎么拍——都有人会截图。”
他语气轻，却带着十足的笃定。就像是那个坐在会议桌前，说“风不贵”的人，如今换了一间房，换了一种工具，却依旧是同样的态度。
会议进行了近两个小时，从衣服质地、妆容层次到道具配件，连拍摄现场的气温都被提前纳入考虑。造型总监甚至为了确认热裤长度是否影响走位，拉着助理在房间里小跑了一圈。
——
两天后的cUbE试衣间里，试衣间的灯光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墙上贴满了定妆照参考，镜台上摆着满满一排造型工具、备用饰品、应急药箱，甚至还有几瓶能快速消肿的眼部冰珠。
江予辰坐在试衣镜前，发型师正往他头发里加最后一层浅银挑染。镜子里，半干的发丝闪着不规则的冷光。
造型师站在他身后，一边拉着亮蓝色带荧光边的短款皮夹克的拉链，一边碎念：“这件外套你待会儿得压住领子，不然镜头上会显肩太宽。”
江予辰坐直身体，低头看了一眼外套，点了点头。
“是有点战斗感。”他说，“但我喜欢。”
工作人员拉开帘子那一刻，他踩着厚底凉鞋从更衣间走出来，步伐稳而不慌，像是熟悉舞台上每一个灯位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