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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毓宁背着萧靖,在熔岩火雨和骸骨嘶吼的死亡交响中,如同一道燃烧殆尽的流星,终于冲到了那道巨大海沟的边缘!
向下望去,海沟深不见底。里面并非熔岩,而是翻涌着一种粘稠如墨、沉重如铅汞的漆黑液体!那是最精纯、最本源的归墟死寂之力,凝聚到了近乎液态的程度!仅仅是靠近,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死寂气息,就让姜毓宁的神魂都仿佛要被冻结、同化!连她眉心的暗金帝玺,其核心混沌星璇的旋转都变得无比艰涩!
这就是青黛星辉指引的“生路”?这分明是比熔岩之渊更加恐怖的绝地!
然而,身后是汹涌追来的骸骨狂潮,头顶是缓缓抬起的灭世巨爪,更有谢珩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意志威胁!她已无路可退!
“青黛……信你一次!”姜毓宁低头看了一眼背上气若游丝、心口光晕微弱到极致的萧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化为决绝。她猛地纵身一跃!
噗通!
沉重的落水声被无边的死寂吞没。两人的身影瞬间被那粘稠如墨的漆黑死寂之水吞没!
冰冷!
无法形容的冰冷!并非温度的低,而是生命本源的冻结!灵魂层面的死寂!
粘稠沉重的黑水瞬间包裹全身,恐怖的死寂之力无孔不入地侵蚀而来!护体的帝玺光芒如同风中残烛,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便彻底熄灭!那黑水疯狂地试图钻入她的口鼻,冻结她的血液,侵蚀她的神魂,更要将她新生的、流淌着熔金光华的肌体彻底同化为这死寂深渊的一部分!
“唔……!”姜毓宁瞬间窒息,意识被无边的冰冷和死寂冲击得几乎溃散!她死死咬住牙关,疯狂催动眉心暗金帝玺!帝玺嗡鸣震颤,核心混沌星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逆向旋转,爆发出强大的吞噬之力,将侵入体内的死寂之力强行扯入星璇之中,试图炼化!左眼玄烬之渊深处,那点涅盘星火也燃烧到极致,散发出微弱却顽强的生机,对抗着死寂的冻结。
但这黑水蕴含的死寂之力太过磅礴精纯!帝玺星璇的吞噬如同杯水车薪,涅盘星火的生机更是摇摇欲坠!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灰败,皮肤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如同黑色水晶般的死寂结晶!意识如同陷入冰冷的泥沼,不断下沉……
更糟糕的是背上的萧靖!
在她跃入死寂黑水的瞬间,萧靖心口那道维系最后生机的帝玺封印光晕,在浓郁死寂的侵蚀下,如同暴露在狂风中的火星,猛地剧烈闪烁了几下,眼看就要彻底熄灭!
“萧靖!撑住!”姜毓宁残存的意志发出无声的嘶吼。她猛地反手,不顾自身被死寂侵蚀加剧,将仅存的力量疯狂注入萧靖心口,试图加固那即将崩溃的封印!同时,眉心帝玺的吞噬之力也分出一部分,笼罩住萧靖残破的身体,为他分担那恐怖的死寂侵蚀!
嗡!
就在她力量触及萧靖心口的刹那,异变陡生!
萧靖心口那道微弱到极致的光晕封印内部,那点沉寂的刀魄星尘,在姜毓宁帝玺之力的刺激下,在周围浓郁到极致的归墟死寂之力的压迫下,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冷星辉!
这一次,星辉不再微弱!它如同一颗被强行唤醒的星辰核心,清冷的光辉穿透了心口的血肉,穿透了覆盖姜毓宁背部的死寂结晶,甚至短暂地照亮了周围粘稠的漆黑水域!
星辉之中,一道极其模糊、却带着斩断一切枷锁决绝意志的倩影——青黛的虚影,一闪而逝!
伴随着星辉的爆发,一股奇异的、与这归墟死寂同源却又带着一丝格格不入“生机”的波动,以萧靖的心口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掠过漆黑粘稠的死寂之水,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
哗啦啦——!
原本沉重如铅汞、死寂凝固的黑水,在接触到这股波动的区域,竟然……诡异地流动了起来!仿佛被赋予了某种方向!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水流”,在姜毓宁和萧靖周围形成,不再是无序的侵蚀与沉沦,而是……托举着他们,朝着海沟更深、更黑暗的某个方向,缓缓流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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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流动,大大减缓了死寂之力侵蚀的速度!
姜毓宁几乎被冻结的意识猛地一清!她立刻明白了青黛刀魄星尘的作用!它并非提供力量,而是在这绝对的死寂中,感应并引导了一丝……属于这片归墟死寂本身的“流向”!
生路!这死寂沉渊中唯一的生路!
她不再抗拒,反而放松身体,收敛抵抗死寂侵蚀的力量,仅保留帝玺核心混沌星璇维持最低限度的运转吞噬侵入的死寂,左眼涅盘星火守护心脉,将全部心神都放在感知和顺应这股由青黛星尘引导出的死寂水流上。
漆黑,粘稠,冰冷,死寂。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空间只剩下无边的黑暗与沉重。
不知下沉了多久,也许是永恒中的一瞬。
突然!
前方粘稠的黑暗深处,隐隐透出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光。
不是熔岩的赤金,也不是魂火的幽绿或惨白,而是一种……柔和的、温润的、仿佛沉淀了无尽岁月的玉质清辉。
那清辉,穿透了浓稠的死寂黑水,如同黑暗海洋尽头指引归途的灯塔。
同时,姜毓宁眉心那枚在死寂侵蚀下艰难运转的暗金帝玺,其内部深处,那缕几乎被混沌星璇彻底吞噬融合的胤朝玉玺龙气余晖,仿佛受到了某种同源的、古老而亲切的召唤,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源自帝玺本源的悸动,瞬间传遍了姜毓宁的全身!
这死寂沉渊之底,那点玉质清辉所在之处……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