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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月核心空间彻底崩灭的毁灭狂潮边缘。
空间乱流如同狂暴的剃刀,切割着一切有形之物。巨大的青铜巨树残骸、蚀月光球爆裂后的能量乱流、归墟倒灌的死寂罡风……所有的一切都在疯狂地旋转、撕裂、湮灭。
在这片毁灭风暴的边缘,两道微弱的光芒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聚拢、拖拽。
是萧靖与青黛!
萧靖早已彻底昏迷,心口那黯淡的玉玺碎片虚影,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温润光芒,这光芒形成一个薄薄的光罩,勉强护住他心脉最后一丝微弱的跳动,抵挡着周围狂暴乱流和死寂罡风的侵蚀。但他胸口的贯穿伤依旧狰狞,魔气侵蚀的黑气与碎片光芒相互消磨,生命之火摇曳不定,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
青黛则处于一种半昏迷半清醒的混沌状态。强行觉醒凰翎刀魄、斩开空间裂缝,几乎耗尽了她的生命本源和灵魂力量。此刻,她身上燃起的赤金火焰早已熄灭,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败,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然而,她手中,那柄曾经沉寂、如今却仿佛与她灵魂融为一体的凰翎刀,正散发着淡淡的赤金色光晕。刀柄末端,几粒极其细微、散发着温润白光的骨粉(来自凤凰骸骨的光雨)如同星辰般镶嵌其上,正散发出微弱却坚韧的力量。
正是这些骨粉的力量,在空间彻底崩灭的混乱中,感应到了萧靖心口玉玺碎片那同源的、守护性的微弱波动!它们如同拥有生命般,释放出一缕缕纤细却坚韧的赤金色光丝,穿透狂暴的乱流,牢牢缠绕在萧靖身体周围那层玉玺碎片形成的微弱光罩上!
两股微弱的力量——玉玺碎片的守护皇道之力,与凤凰骸骨馈赠的涅盘刀魄之力——在毁灭的边缘,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这股共鸣形成的牵引力,顽强地抵抗着空间乱流将两人彻底撕碎、卷走的恐怖力量,艰难地将他们拉向彼此,并朝着毁灭风暴外围、一处相对“稳定”的扭曲空间褶皱拖去!
这处空间褶皱,并非安全之地。它是由巨大的青铜巨树主干残骸、破碎的蚀月能量结晶和凝固的归墟死气,在狂暴乱流中偶然形成的、一个极其不稳定、随时可能坍塌的临时“避风港”。它像一块巨大的、扭曲变形的琥珀,内部充斥着狂暴的能量乱流和侵蚀性死气,只是暂时被外围更混乱的洪流“保护”了起来。
噗通!噗通!
萧靖和青黛被那股无形的共鸣力量拖拽着,重重摔落在这片扭曲空间的“地面”——一块相对平整、布满古老符文的巨大青铜断壁之上。青铜断壁散发着微弱的、抵抗死寂的灵光,暂时隔绝了外部最狂暴的撕扯。
“咳…咳咳…”剧烈的震动让青黛从濒死的混沌中咳出几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污血,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丝。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不远处倒在地上的萧靖,以及他心口那依旧在微弱搏动、散发温润光芒的玉玺碎片虚影。
“公…主…”她下意识地呢喃,挣扎着想要爬起,寻找姜毓宁的身影。但身体如同灌了铅,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碎裂般的剧痛。她只能徒劳地转动眼珠,看向周围。
扭曲的空间如同哈哈镜,映照出外部毁灭狂潮的恐怖景象:巨大的青铜碎片如同陨石般呼啸飞过,蚀月能量乱流炸开惨白或幽紫的光爆,归墟罡风形成黑色的死亡龙卷……在这片毁灭图景的背景中,她隐约看到了更远处——青铜巨树残骸断裂的庞大根部,深深扎入下方一片更加幽暗、仿佛由凝固的黑暗构成的“大地”之上。
那“大地”并非实体,更像是归墟死寂沉淀压缩到极致形成的“渊壤”。渊壤之上,并非空无一物!她看到了残破不堪、却依旧能辨认出轮廓的巨大城墙根基!看到了断裂的、高达百丈的蟠龙石柱!看到了斜插入渊壤、只剩半截的巍峨宫殿飞檐!更看到了无数散落在废墟之中、早已失去光泽、被死寂覆盖的残破兵戈甲胄……
这里……曾是一座城池?!一座沉沦于归墟万古的……古城遗迹?!
青黛灰败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起了关于归墟的古老传说——那是万物的终结,亦是……上古失落王朝的最终坟场!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她混沌的意识!
就在这时!
嗡——!!!
她手中紧握的凰翎刀,刀柄末端那几粒凤凰骸骨留下的骨粉,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赤金色的光芒瞬间流遍刀身!一股强烈的、带着指引与渴求的意念,从刀魄深处狂涌而出,并非指向昏迷的萧靖,而是——指向这片扭曲空间之外,那片渊壤之上,古城遗迹的某个方向!
同时,萧靖心口那微弱搏动的玉玺碎片虚影,也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牵引,猛地明灭了一下,释放出一圈稍显明亮的温润光晕!光晕之中,隐隐浮现出极其模糊、破碎的……山河虚影!这虚影的轮廓,竟与青黛惊鸿一瞥看到的古城遗迹周围的破碎山川地形,有着惊人的相似!
刀魄的指引!玉玺的共鸣!
都指向那片沉沦的……古城废墟!
“这…这是……”青黛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道……公主坠落的方向……也和这里有关?凰翎刀魄指引的……是生路?还是……更深的绝望?
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这片扭曲空间唯一的“出口”——一道被狂暴乱流封锁、如同不断撕裂又愈合伤口的空间罅隙。罅隙之外,就是那片死寂渊壤和古城遗迹。
要活下去……要找到公主……
就必须……穿过这死亡罅隙,踏入那片沉沦万古的失落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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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深渊,骸骨峭壁。
姜毓宁如同镶嵌在冰冷星骸中的破碎琉璃雕像。右眼蚀月漩涡汲取着骸骨死气,魔纹深入骨髓;左眼烬火燃烧,焚化着侵袭的怨念;眉心帝印如同风暴中心,维系着毁灭性的平衡。
背部传来的、那微弱却熟悉的玉玺碎片震动,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弱电流,刺激着她濒临麻木的神经。
“玉…玺…”破碎的意识捕捉到了这丝联系。不止一块……散落在这峭壁深处……是萧靖那块碎片的……同源?还是胤朝失落在此的……其他残片?
这微弱的感应,如同在蚀月魔念的低语狂潮中,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微澜。守护的意念,寻找的渴望,对那温润光芒的记忆……这些属于“姜毓宁”的情感碎片,艰难地抵抗着冰冷魔念的冲刷。
就在这时!
她左眼燃烧的烬海之焰,似乎也受到了那微弱玉玺震动的牵引,猛地一跳!火焰顺着她紧贴星骸的背部,试图向下方的骸骨深处蔓延、探索!赤金的火焰灼烧着冰冷的骸骨,发出滋滋的声响,蒸腾起带着怨念的黑烟。
这探索的举动,仿佛触动了某个沉寂的……“开关”。
嗡!!!
下方骸骨峭壁的深处,那无数散落的、微不可查的玉玺碎片尘埃,仿佛被这同源的凰血火焰点燃、唤醒!它们骤然爆发出无数点极其细微、却汇聚成一片清晰光晕的温润光芒!光芒穿透层层骸骨,直射而上!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光芒并非静止!它们如同受到指引的流萤,开始沿着骸骨的缝隙、孔洞,向上方——姜毓宁所在的位置——飞快地汇聚、流淌!
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帝魂碎片,感应到了同源血脉(凰血)与同源气息(玉玺)的召唤,从渊壤深处苏醒,向着她……奔涌而来!
姜毓宁残存的意识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攫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带着破碎山河意志、古老皇道龙气的“尘埃”,正穿透冰冷的骸骨,如同温暖的溪流,涌向她的身体!目标……似乎是她眉心那枚剧烈闪烁、承载着胤朝气运与禁锢的凰劫帝印!
这些碎片尘埃,要……融入帝印?还是……取代它?
这未知的融合,是毁灭的终结?还是……涅盘的契机?
她来不及思考!
因为,更大的危机,紧随而至!
她身下这片由无数骸骨与星骸堆积而成的“峭壁”,在这股源自地底的玉玺碎片尘埃洪流冲击下,以及她体内持续不断喷薄出的毁灭性能量风暴震荡下——
轰隆隆!!!
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惊天动地的……崩塌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