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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他们父子二人，顺着湖边小径踱步：“兆松，知道为什么高平明明是进士第十名，却只能给你这个进士十二名作副手么？”
“知道，因为我是陆相的儿子。”
听到这个答案，陆进心满意足：“明白就好。爹当年寒窗苦读，最初的目的是想要离开那个家。后来是想要做一个好官，为民请命。再后来，是想做一个好父亲，给我的孩子们庇护。观棋要是有你这般懂得感恩就好了。”
陆兆松沉默不语，眼梢低垂。
陆进扭头看着儿子：“兆松，宋清荷告御状的事，你知道么？”
“听说了。”
陆进背着手，眉眼紧皱：“成业自小被你娘惯坏了，而爹忙于公务，对他纵容多于教育。成业做的错事，爹难辞其咎。如果时光能倒流，爹一定会在知道成业贩卖私盐前就阻止他，而不是默许了他的行径，甚至帮他隐瞒罪行。”
“爹……”陆兆松掂量再三，还是问道：“您是说，贩私盐是成业主导的？”
陆进似有千般无可奈何：“是，之前没和你说实话，是因为爹知道子不教、父之过。况且爹还犯了包庇之罪。兆松啊，这次宋清荷告御状，皇上重审宋案，爹还是会尽全力的保护成业，但是……爹希望不管什么，你都能原谅爹。”
“可是私盐案第一次出现是六年前，六年前成业才十三岁。”
“成业在围猎场设计陷害你的时候，他也只有十三岁。”
陆进字字句句情真意切，甚至眼角还有泪珠。
陆兆松心软，看到陆进这样，心里也跟着揪起般的疼痛。
“兆松，你只管去雍州赴任，活成你想要的样子。不必记挂家里，爹会尽全力守好这个家。”
在御医和各类名贵中药的加持下，宋清荷恢复的很快，和江岁宁在宫中作伴，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十几天。
在这里宋清荷完全听不到关于宋案的任何进展，江岁宁原本每天安排小太监出宫给陆观棋报信，可不知怎么近期的宫门管的特别严，她们和宫外根本接触不到。而兴懿皇帝也再没来过福至宫，甚至都没有见江岁宁一次。
双脚受伤太严重，宋清荷至今不能下地行走，江岁宁命人坐了一个轮椅，天好的时候她就推着宋清荷在院子里吹吹风。
这天，江岁宁带着宋清荷在凉亭下赏菊。
“今天是重阳节，晚上皇上宴请朝中六十岁以上的官员和部分民间长者，我也在出席的名单之中，大少奶奶，我一定会想办法打听宋大人案子的进展。”江岁宁道。
宋清荷把目光从凉亭外层层叠叠的菊花上移到江岁宁身上：“你不要打听。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我不怕。”
“我怕。”
宋清荷态度坚决：“我找到的证据都已经上交，十几天了，重审我父亲的案子没有难度，如果被卡住，那是有人刻意为之，你打听与否并不能推进这件事。没必要牵扯进来。”
“大少奶奶，和您相处这段时间下来，我发现您是一个心思很重的人。”江岁宁道：“您特别怕连累别人，可是‘别人’是不怕被您连累的，甚至可能都算不上连累。”
江岁宁望着宋清荷接着道：“还有二少爷，我没有替他狡辩的意思，可您换位思考，和您相识十几年的主子，他吩咐您做的任何事，您有权去挑剔么？二少爷身不由己。您凭心而论，二少爷除了那件事，还有其他对不起您的地方么？他为了您和陆家还有皇上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了。二少爷喜欢您，他只有您了。”
宋清荷不置可否，她沉吟片刻，“选择陆观棋，我对不起宋家枉死的冤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