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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凰看着他刻意温和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温柔、他的体贴，甚至连说话时微微停顿的习惯，都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可这张截然不同的脸，又时刻提醒着她眼前人是大晟的皇帝慕容玦。
瑶光殿的宫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慕容玦站在殿门口，迟迟不肯松开沈栖凰的手。
他看着她被月光照亮的眉眼，看着她发间微动的银簪，心中涌起强烈的不舍。
"今日累了，"他终于松开手，指尖却恋恋不舍地划过她的手背，"明日不必起早，朕在御书房等你。"
沈栖凰福身行礼，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袍角在月光下划出清冷的弧线。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她才缓缓直起身，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回到殿内，沈栖凰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一轮残月。
她知道慕容玦对她的情意，也明白自己为何无法拒绝——那与萧执圭一模一样的声音，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她走向未知的深渊。
作为一个寄人篱下的女官，她不敢拒绝帝王的示好，更何况，那声音总能轻易勾起她深埋的思念。
御书房内，慕容玦反复摩挲着自己的右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细腻触感。
魏忠贤端着安神汤进来，见陛下对着自己的手出神，忍不住低声问道："陛下对栖蘅姑娘如此上心，为何不直接......"
"不可。"慕容玦立刻打断，目光落在窗外的月光上，"她性子恬淡，朕怕吓着她。"
他想起今日用膳时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和御花园里她试图抽回的手，心中一阵刺痛，"朕想等她......心甘情愿。"
魏忠贤恍然大悟，原来陛下不是不想，而是怕操之过急。
他想起陛下失忆前常说"欲速则不达"，如今对栖蘅姑娘，倒是将这道理用在了情爱上。
夜深人静，慕容玦躺在龙床上，却毫无睡意。
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沈栖凰的模样——她用银匙拨弄莼菜的专注，她被他牵手时的羞涩，还有她腕间那只温润的暖玉镯。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御书房。
沈栖凰穿着素色襦裙，正在案头调香，暖玉镯轻撞着瓷瓶。
他走上前，从身后轻轻环住她，鼻尖蹭着她发间的蘅草香。
她没有推开，反而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栖蘅......"慕容玦在梦中低喃，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仿佛还在紧握着她的手。
这一次，他没有惊醒，任由梦境蔓延，将那渴望已久的温柔，紧紧拥入怀中。
而此刻的回春堂内，江遇之望着窗外的明月，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未完工的蘅草木雕。
医馆里弥漫着熟悉的药香，却再也闻不到她身上的蘅草味。
他不知道瑶光殿里发生了什么，只能在无尽的思念与担忧中，默默等待着她的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