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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弹残留的灼热气息混合着蛋白质焦糊味和颅骨井壁散发的千年死寂，如同冰冷的火焰灼烧着三人的神经。
陈忘川和胖子瘫坐在第四层边缘，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被“声纹蛊”侵蚀过的呼吸道，火辣辣地疼。
幻觉中那血海轮回的痛苦和飞升的狂喜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灵魂深处，让他们心有余悸。
葛云衣站在通往第五层的台阶前，背对着他们。她清瘦的背影在惨绿光雾中挺得笔直，但陈忘川敏锐地注意到，她按在弯刀刀柄上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肩膀也在极其轻微地起伏。
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爆发——斩断十三根骨管、投掷燃烧弹——显然对她消耗不小。
“姑…姑奶奶…您…您没事吧？” 胖子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地问。
葛云衣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她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冰的匕首，死死钉在台阶尽头那片被浓稠惨绿光雾笼罩的终极平台上。
“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依旧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三人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踏上了最后一段盘旋而上的石阶。
脚下的墨黑色藤蔓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散发出浓烈的、如同陈年棺木般的腐朽气息。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仿佛踏在通往神坛，也或许是通往自身坟墓的最后路途。
终于，踏上了第五层平台。
眼前的景象，却让三人都愣住了。
没有想象中的恢弘神殿，没有堆积如山的尸骸王座，更没有壁画中那混沌扭曲、散发着无尽威压的“神明”身影。
第五层平台异常简洁，甚至可以说…简陋。
平台呈标准的圆形，直径不过十米左右，比下面几层都小了许多。
“老陈，这好像是一个磨盘”胖子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
“阴阳双鱼的磨盘？”陈忘川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
葛云衣则没有理会。
地面由一种黝黑发亮、仿佛能吸收光线的奇异石材铺就，打磨得极其光滑。而在这光滑如镜的黑色地面上，唯一存在的图案，便是占据了整个磨盘表面的、一个巨大无比的——首尾相衔的阴阳双鱼图！
那阴阳鱼的线条古朴、流畅、充满了玄奥的韵律，鱼眼的位置镶嵌着两颗鸽子蛋大小、一黑一白的奇异宝石。
黑宝石深邃如渊，仿佛能吞噬灵魂；白宝石温润如月，散发着柔和却穿透力极强的清辉。
双鱼图在弥漫的惨绿光雾和黑白宝石的微光映照下，缓缓流转，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种超越时空的永恒感。
而在双鱼图的正中心，并非空无一物。
那里，笔直地竖立着一根…权杖！
权杖高约两米，通体呈现出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暗金色泽，与第三层角落那根“拷鬼杖”的材质极为相似！
杖身同样布满虬结如血管般的天然纹路。杖首并非颅骨，而是一个造型极其古朴、狰狞的萨满图腾——一只展翅欲飞、却身缠锁链的青铜神鸟！
神鸟的双目镶嵌着两点猩红如血的宝石，冷冷地俯视着闯入者。
权杖并非凭空竖立，而是被一具…干尸…紧紧握在手中！
那具干尸盘膝端坐在双鱼图中心，背对着入口方向。它的身躯早已脱水干瘪，如同风干的枯木，紧紧包裹在破烂不堪、勉强能辨认出是萨满祭司袍的织物里。
干尸的脊柱挺得笔直，头颅微微低垂，仿佛在进行永恒的冥想。
“这…这就是…第五层？‘永生之境’？” 胖子张大了嘴，小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失望和荒谬感，
“就…就这？！一个破池子（他指着双鱼图），一根棍子，一具干巴粽子？！说好的…坐在骨头堆上的妖怪祖宗呢？！第四幅画里那老大的排场呢？！合着…合着是卖家秀和买家秀的区别？！”
他指着磨盘，又气又怕，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陈忘川也被眼前的景象与预想的巨大落差冲击得心神剧震。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过中心那具握着权杖的萨满干尸。
“不对…没那么简单…” 陈忘川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他缓缓靠近，手电光仔细照射着干尸，“看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