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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栩顿时老实了，收敛起了一贯的痞里痞气的神色，还心虚地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要知道，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嘲讽自己老爹身上有脏东西。
现在看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路栩伸手推开了面前的银行卡，“那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解决，我不需要他的钱，你今天该让他滚的。”
钟绍没有再强制给路栩银行卡，轻轻将卡放在了床头柜上，伸手温柔地搓了一下儿子的脑袋，柔声道：“不说他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钟绍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路栩也就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提起那个男人只会让自己回家见爸爸的好心情变糟糕。
他识趣地下台阶道：“可拉倒吧，您都虚成这样了，为了确保您能多活几天，还是我去做吧，您老人家还是歇着吧。”
路栩起身，走出卧室，看到客厅满地的狼藉后，好不容易舒缓的眉头又拧了起来，“那人可真是个傻逼。”
路栩烦躁地开始收拾屋子。
钟绍从屋子里走出来，刚好听到了路栩的这句话，他沉吟片刻，最后开口道：“小栩，其实那个傻逼是我。”
“嗯？”
路栩一时没反应过来，竖椅子的手一顿。
钟绍伸手将另一个倒地的椅子竖起，平静道：“这是我弄的。”
路栩彻底愣住了，双手呆呆地扶在椅子上，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钟绍语气平静地阐述着一个事实，“我今天发情了。”
路栩迟钝地抬头望向钟绍，表情有些慌张，喃喃道：“怎么会这么快，又提前了吗？”
钟绍一个个竖起倒在桌子上的杯子，平静道：“如果今天不是他出现的话，我也许会在打抑制剂后身体支撑不住死亡，又或者被生理周期逼疯。我的身体状况你也是知道的，医院都已经不接受我了。”
“他自己找上门的，我接受他，既能得到Alpha信息素的安抚，还能拿到一笔钱，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吧。”
“爸也不是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孩子了，早就过了犯傻的年纪，不用你一个孩子担心我的，我的身体已经拖累了你太多太多……”
路栩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低着头，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小栩？”
“怎么哭了？”
钟绍一歪头，发现自己的好大儿正站在原地，低着头无声地抽泣起来。
路栩在外面，不管被人打成什么样子，从来没有哭过。
可每次在钟绍面前，他都会变得格外多愁善感。
在父亲面前，无坚不摧的他会变得格外脆弱。
他只剩钟绍了，他无法想象没有钟绍的世界。
钟绍抽了一张纸巾，伸手轻轻擦了擦路栩的脸。
路栩轻轻握了握钟绍的手，小声问道：“那他以后还会来吗？”
钟绍垂了垂眉眼，柔声道：“会来的。”
“毕竟我们的身体契合度很高，他忘不掉我的。”
钟绍将纸巾丢到垃圾桶中，“没关系的，小栩，你要想开，我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我已经很知足了。”
没有Alpha安抚的发情期Omega真的会疯掉或死掉的。
可是，没有信息素的Omega，不会有Alpha一直爱下去的。
这对Alpha也是一种伤害。
一般人失去配偶后，一个人根本撑不过几年。
钟绍已经离开前夫十年了，独自活了十年，已经算是奇迹了。
路栩表情恢复了平时的暴戾模样，自暴自弃道：“我想不开，如果你死了，那我也跟着一起死好了。”
“反正我迟早也要患上信息素缺失症。”
“活着还不如死了。”
“小栩，别这样说。”
钟绍轻轻将路栩圈到了自己的怀中。
“小栩，你还年轻，你要相信，信息素缺失症一定会治好的。”
“你也会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爱你的人。”
“他一定会比我还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