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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实显然早已，更确切地说是远远偏离了规划
李长老眼前已能看到仇颜书稳居演练之地
她手中持剑随意却不失章法，身形笔挺间透露出武者长期修炼的稳重气度
真的不想踏上那片场地啊
我回头向着面带戏谑之意的李长老说道：“您就那么渴望看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击败吗?”
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个心机深沉的老怪物面对我略带埋怨的话语，李长老展露出一丝奇异微笑
接着他悠悠出声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赢得这场胜负吗?”
走向演练场地的我在听见此言瞬间驻足
“您又在胡说什么呢？我不求胜利，能有何不求的？分明是力所不及罢了”
“唉，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是这般定了吧”
虽说外表魁梧如野兽，实则心思缜密灵巧如同狡诈狐狸一般的老头
我无视掉他的调侃，直奔演练场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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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夜空悬挂一盏明月
那个月亮轮廓纤细，宛若利刃削成的新月
当汗水挥洒后的武士们陆续撤离，整个演练场顿时陷入一种难得的静谧之中
虽外围挤满了好奇观望之人，但真正立于场中的却只有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俱龙会竟能想出将仇家嫡系作为表演项目之一展示给大众看的想法，即便敬仰李长老大智若愚，这手段却显得太过狠毒
“你该不会是连剑都不打算取用一下吧?”
而正在稍作热身运动的我，迎上了仇颜书淡漠提问
剑？我记得这个时候用过剑吗？
仇家是使剑与拳法的门派，有别于全然以刀为本的彭家，或是专心修习剑道的慕容、南宫诸派
根据九炎火轮功的特性，除了弓弩暗器等远程武器之外，几乎适用于所有近战兵刃
剑与拳的结合运用，在众多招式中最是得心应手
后来我才明白，在众多武器之中，最契合我自身的其实是拳法
"我已经决定不再动用长剑了，总觉得它和我不太搭配"
"哼，连尝试的机会都不曾给予剑术，这般轻易地下定论，未免太过浅薄"
仇颜书并不了解我所经历过的一切，因此会有这样的误解我也懒得解释，毕竟说再多也不过被她当成了推脱之词
仇颜书开口道"我们多久没有同场较量过了?"
"唔~不记得了"
"已经有许多年头了吧，我一直盼望着这一天，期盼能名正言顺地教训我的这位弟弟呢! 不过说实话，还真不希望在这种热闹场合被人围观罢了"
"你就这样轻飘飘地说出“教训”二字，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点吧?"
对于我来说，那是段过于久远的记忆，即使竭尽全力回想，亦模糊不清了
但前世最后一战与仇颜书交锋的情景至今依旧历历在目
所谓“比试”这样一个平和的词汇，根本不配用来描述当时那般血腥残酷的场面
彼时，仇颜书手中利剑直指我胸膛，剑刃之上缭绕着熊熊烈焰般的赤红真气
红颜剑［红焰剑］
这便是中原武林赋予仇颜书的称号我想，这个名字倒颇为匹配当时那个冷酷无情的她
她双眸泛红，晶莹泪珠挂在眼角，嘴角处不断溢出丝丝殷红血迹，浑身上下尽显狼狈
即便是如此疲惫不堪的状态下，她依旧朝着自己的至亲释放出滔天的杀气
“令人作呕的东西！就如你这般混账之人，我誓必要将你诛杀！”
当时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细雨，仿佛也在为这场悲剧落下悲伤的泪水
而如今，雨丝并未降临
未来尚未来临之事，若可能，我宁愿它永远都不会发生
我必须时刻铭记这一点
“我早就一直想和你好好打一场了，可每次你都只知道逃避”
幼嫩的脸庞仍带着些许奶腥味，清亮的声音中尚有几分童稚
回忆中的她，相比如今的模样显得更为沉稳老练，显然早已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武者而现在站在眼前的，却似一个懵懂少年
唯一不变的是，此刻她再次将冷冽的剑锋指向了我，就如同前世那般决绝
那并不是真剑，只是一把木剑，但它看起来和记忆中的那把几乎一模一样
就在我沉浸在思绪之际，仇颜书突然开口了
多亏她说的那句话，我才勉强收起心神
“我讨厌你”
她的语气与任何温暖的话都相去甚远，然而这反而让我的头脑瞬间清明起来
“我知道”
我明明清楚她会说这样的话，怎么还会暴露这么明显的弱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心事？
“我讨厌你生在家族，身为父亲之子却不用心修炼；你也别指望我会喜欢你那如同垃圾一般的性情”
“我早就有所预料，可当这些话真的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胸口还是不免隐隐作痛”
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换成是我面对曾经那个懦弱的自己，只怕也会心生厌恶吧
“真是可笑，现在不就已经不同了吗?”
只是连我自己都还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改变了什么
“开始!”
李长老运功催声高喝一句由于走神的缘故，这声音直接撞进耳膜，震得人耳鸣阵阵
话音刚落，仇颜书就已如矫龙般扑杀上来，完全没有任何示弱或谦让的意思
从她身上可以清晰感受到一股滚烫的热量正不断扩散开来
这是她已经达到三成境界的九炎火轮功散发出来的威势，空气中充斥着炙热的气息
“她果然一点也不想给我留情吗？”
阴影笼罩下的剑光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完美呈现了她日复一日勤修苦练的成果
我后撤一步，与此同时扭转上半身，堪堪避开了对方凌厉的攻击
这一动作让仇颜书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仿佛不敢相信我竟敢主动躲避
然而下一秒钟，她的剑招陡然变化，转守为攻剑尖所向无不直指要害，每一分气机都令人胆战心惊
以我现在的情况，最好的选择便是将身体的移动幅度压到最低，仅凭最基本的技巧避开伤害毕竟若强行动用过猛的力量，只会让自身变得更加僵硬迟钝
伴随着她的连续进攻，危险感愈发强烈，但在危机之间，我总能凭借比对手快半个节奏的优势成功逃出生天
可即便如此，我仍然开始感觉到肺部逐渐沉重，呼吸愈发急促
思考之中，我的脑海中已经不自觉地盘算起了如何、何地，才能以最自然的方式认输从而结束这一场闹剧般的比试
仇颜书一边挥舞长剑一边怒吼道
“果然是和以前一样啊，只会逃避!”
她眼中的恶意清澈而又纯粹，甚至带着某种奇妙的矛盾情绪，让人一眼便能察觉其真实性
就这样，几个回合悄然流逝
哈哒
仇颜书因招式未见效用而咬紧牙关之前的从容姿态已荡然无存
到底是什么让她这般焦躁？
片刻后，她稍退几步拉开距离，调整了架势
自仇颜书的木剑之上，蒸腾般的雾气升腾而起
这一眼便知颇为危险
“那招若是挨上，定会惨不忍睹”
达到三星修为的仇颜书，已能将“九炎火轮功”部分灌注于木剑之中，即便威力有所欠缺，但这也预示着她的境界离四星已然不远
只是这强压入内的功夫，尚且十分粗糙，远谈不上完善
我斜瞄了一眼李长老，只见他托腮静观，兴致勃勃，全无插手之意
显然，他毫无助我之心
“可恶！如何能不露痕迹地躲过这一击？”
若被这一招命中，怕会被直接打得飞出去，不过确实险象环生，风险颇高
“该怎么办”
仇颜书的木剑上浮现出一抹浅红光华，似火焰般悄然绽放
或许是因为内力超出了她的承受极限，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什么也不做，既无天资又不肯努力，仅凭“儿子”这个身份就得到家族的一切”
由于灌入过多内力，仇颜书已有些神智混乱，言语支吾不清
正如先前所述，我对仇颜书的心思有所体悟
她因何感到抑郁烦闷，我也隐约明白；即便她的怨憎并非全无理由，但我亦能宽恕
然而
“既然活得这般卑微无用，倒不如自行了结，如同你的母亲一般消逝便是最好”
“你说什么?”
纵使如此，总有一些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出口的
仇颜书满蓄力量一跃而起，横剑斩下那一击力道惊人，竟致使她原本立足的比武场地面出现裂痕
可惜，全因盛怒之下出手，招式虽凌厉却流于仓促，根基虚浮
我轻灵一转，轻松避开她这凶险一剑
剑势落空之时，仇颜书再也无法控制自身的劲力，身形顿时摇晃不定
尽管她急于稳住阵脚，想要重新掌控局势，我却毫不迟疑，直接一掌拍在她的脸颊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