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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渊站在醉仙居朱漆门前时,指尖正抵着门环上的铜锈。
门扉上还贴着昨日他亲笔写的"今日歇业"告示,墨迹被晨露洇开,像团化不开的墨云。
"九渊哥。"谢卓颜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带着点温软的关切,"城北糖画摊的老张头今早支了摊子,说要给你留个龙纹的。"她话音未落,陆九渊已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轻响——那是他说书讲到紧要处才会有的吞咽动作。
两人沿着青石板往城北走时,陆九渊的惊堂木在腰间撞出细碎的响。
昨日武曌驾临醉仙居的消息传得比他的话本还快,听客们躲瘟疫似的避着这处,连常来的茶博士都缩在柜台后擦茶盏,瓷片与木桌摩擦的声响刺得他耳膜生疼。
谢卓颜悄悄攥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袖口渗进来:"你昨日在御书房说'龙袍裹住舌头',我倒觉得..."她顿了顿,"是舌头被天下事缠住了。"
陆九渊低头看她。
姑娘家的额发被风掀起,露出眉骨处一道淡白的旧疤——那是三年前他说书惹了青城派,她替他挡的剑伤。"卓颜,"他忽然开口,"你说我现在这张嘴,到底是说书的,还是...说天下的?"
谢卓颜没答话,只是拽着他拐进一条窄巷。
巷口的糖画摊前围了群孩童,最前头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正踮脚够竹架上的糖画。
陆九渊刚要摸钱袋,那丫头突然转身,发间的红绒花扫过他手背:"大哥哥要听故事吗?"她指着巷尾一处青瓦院,"里头有个白胡子爷爷,讲李世民打天下比你说得还带劲!"
谢卓颜的手在他掌心骤然收紧。
陆九渊顺着丫头手指的方向望去,残垣上半块牌匾正往下掉漆,"浑天监察院"五个字虽已模糊,却让他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那是他系统面板里"隋唐异闻"篇的关键词,标注着"已解锁但未触发"。
院门上的铜锁早锈成了疙瘩,谢卓颜抽剑挑开时,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吱呀。
陆九渊跨进去的瞬间,有细碎的阳光从漏瓦处落下来,正照在石凳上的棋盘。
那棋下得蹊跷,黑棋围白棋于左上角,像极了武德九年玄武门的方位。
"小友来得巧。"
声音从廊下传来。
陆九渊转头,看见个穿粗布短打的老者正倚着廊柱,白发用草绳随便一扎,可那双眼却亮得惊人,像藏着半块未化的冰。
谢卓颜的剑已出鞘三寸,却在触及老者衣摆时被一股巧劲带偏——那是只有内家高手才有的卸力手法。
"袁...袁监正?"陆九渊喉咙发紧。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里炸响,"隋唐主线人物袁天罡已触发,当前好感度:30(中立)"。
老者眯眼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半世纪的风霜:"好个会说书的,倒比那些寻龙探穴的更识得旧人。"
石桌上的粗瓷碗飘着茉莉香。
袁天罡斟茶时,陆九渊注意到他虎口处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司南的痕迹。"昨日见着武曌的玄甲卫了,"老者突然开口,茶汤在碗里晃出细碎的波,"她派三千人堵在潼关,就为截李璠的密信。"陆九渊心口一跳——这正是他昨夜在御书房偷听到的密令。
"监正可知她为何..."
"为何执着于'天下第一'?"袁天罡打断他,指节叩了叩棋盘,"当年我给武照算过命,说她'龙瞳凤颈,极贵验也'。
可她忘了,"他抬头望向天空,檐角的铜铃被风撞响,"极贵者,必承极重。"
谢卓颜突然按住陆九渊的手腕。
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甲胄相撞的脆响。
袁天罡却似未闻,端起茶碗抿了口:"我这把老骨头,明日要去长安。"他说这话时,陆九渊分明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温柔,"去看看望楼的旧砖,太极宫的台阶...当年我在含元殿外等了三天三夜,就为等太宗批下浑天仪的图纸。"
"可李璠..."
"李唐气数未尽,不代表要靠他。"袁天罡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当年我与李淳风推背,算出'日月当空'时,就知这天下要翻篇。
双龙?"他嗤笑一声,"该醒的早醒了,该睡的...便由他睡吧。"
院外传来武曌的声音:"都给我搜!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陆九渊转头,透过破损的窗纸,看见她的翟衣下摆沾着泥点,发间的金凤步摇歪向一侧——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狼狈模样。
谢卓颜的剑彻底出鞘,却被袁天罡抬手按住:"小友,有些局,越搅越浑。"
武曌掀开门帘时,石凳上只剩半凉的茶盏。
她盯着陆九渊,眼里像烧着两把火:"你可见着个穿灰布衫的老头?"陆九渊摸出惊堂木在掌心拍了拍,声音里又带上说书的调门:"陛下这是查案呢?
小的只看见个会下玄武门棋的老丈,刚说要去看长安的月亮,就...走了。"
隐元会的暗桩从房梁跃下,单膝跪地:"启禀陛下,院内无其他活口。"武曌的指甲掐进掌心,翟衣上的金线被扯得歪歪扭扭:"走!"她转身时,陆九渊看见她耳后新添的抓痕——和前晚敏儿说的,龙案硌的后颈伤,倒像是一对。
暮色漫进院子时,谢卓颜突然拽了拽陆九渊的衣袖。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石凳下压着张纸条,墨迹未干:"情报只卖给识货的。"陆九渊摸出玄玉坠子,它正随着心跳一下下撞在胸口——像极了当年在醉仙居,惊堂木拍下去的动静。
"九渊哥?"谢卓颜轻声唤他。
陆九渊望着院外渐起的暮色,突然笑了:"卓颜,明日十五。"他摸了摸腰间的惊堂木,"该去会会隐元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