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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过这种安静——就像当年在现代听悬疑故事时，主角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门之前，所有声音都被按了暂停键。
谢卓颜的手指已扣住腰间软剑，剑鞘上的缠丝被她捏得变了形。
脚步声从东南方传来，很轻，像猫爪踏过落叶。
但陆九渊数得出，是七个人——三轻四重，两个人提着兵器，另外五个...他瞳孔一缩，那五个的脚步声没有回音，分明是踩着"浮光步"，江湖上只有"青蚨门"的"无迹使"会这门功夫。
谢卓颜突然扯过他的衣袖，在他掌心快速划了几个字。
陆九渊低头看时，手心里多出三道浅痕——"往涧底躲，我引开他们"。
"不行。"他反手攥住她手腕，触到一片滚烫的湿，"你伤还没..."
"陆九渊！"谢卓颜突然笑出声，眼尾的灰被她抹成小团，倒像戏文里的花旦，"你当我是娇滴滴的闺阁小姐？
当年在杭州，我一人挑了漕帮十二水鬼，他们的刀..."
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的袖箭擦着她耳际钉进树里。
箭尾的青蚨纹在月光下泛着幽绿，像只睁着独眼的鬼。
谢卓颜的软剑"唰"地出鞘。
剑身映着她泛红的眼尾，倒比那晶体更亮几分。
陆九渊望着她转身跃向山道的背影，突然发现她大氅下的中衣，绣着半朵并蒂莲——和他袖中碎布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山涧的水溅湿了他的鞋袜。
陆九渊蹲在两块巨石之间，晶体在怀里发烫。
系统面板还在震动，这次提示变成了血红色的「危险等级：极」。
他摸出醒木，指腹蹭过上面的金漆，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谢卓颜的轻笑："几位大爷，追了这么远，不累么？"
涧底的青苔滑得他险些栽进水里。
陆九渊扶着石头站稳，却看见晶体表面浮现出细小的裂纹。
幽蓝的光从裂缝里渗出来，在他手背上投出奇怪的影子——那影子像尊坐佛，眉间一点红，竟和少林大雄宝殿里的如来像有七分相似。
远处传来软剑入肉的闷响。
陆九渊攥紧晶体，指节发白。
他突然想起玄正被攻击时眼里的痛色，想起谢卓颜中箭时咬着唇不肯哼声的模样，想起系统新手任务里那句"说书人要讲的，从来不是别人的故事"。
山风卷着血腥气掠过涧底。
陆九渊望着晶体上的裂纹，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检测到特殊能量波动，是否开启「舌战群儒」模式？」
而在更远处的山道上，玄正捂着左肩站在月光里。
他手中的念珠已被捏碎三颗，碎珠子滚进草丛，泛着幽蓝的光——和陆九渊怀里的晶体，竟是同一种颜色。
老和尚望着山涧方向，喉间发出低沉的叹息："檀越，你终究还是碰了那东西..."
晨雾漫上来时，陆九渊听见谢卓颜的脚步声从头顶传来。
她的呼吸很轻，却带着血沫的腥甜。
陆九渊刚要起身，就见她跌坐在巨石上，软剑"当啷"掉在地上。
她脖颈处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血正顺着锁骨往下淌，在中衣上晕开朵暗红的花。
"他们..."她咳嗽着，指缝间渗出血沫，"他们说...这晶体里...封着...达摩的...舍利..."
陆九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望着谢卓颜逐渐涣散的眼神，突然发现晶体上的裂纹里，正渗出一缕极淡的金色——像极了玄正袈裟上的金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