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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谢卓颜的回答轻得像叹息。
她足尖点地,身形如掠水燕雀般掠过三供奉身侧。
青黑剑气擦着他左肋划过,在铠甲上犁出半寸深的血槽。
三供奉痛得蜷成虾米,却在抬头时撞进她冷若寒潭的眼——那双眼底没有杀孽,只有对蝼蚁般的厌倦。
"噗。"
剑气贯入心口的刹那,三供奉终于明白大供奉死不瞑目的缘由。
他望着谢卓颜转身的背影,喉咙里涌出血沫,最后一个念头竟是:原来传说里"大凉龙雀饮血十三宗师",不是剑要喝,是这握剑的人......
"撤!
全撤——"二供奉的吼声响得破了音。
他早把"愿降"的话抛在脑后,此刻攥着从尸体上扯下的马缰,正往己方溃兵里钻。
四供奉捂着肋下刀伤,五供奉断了条胳膊,两人互相搀扶着往西北跑,却见谢卓颜的剑尖突然指向他们——那剑尖上的血珠还未落地,青黑剑气已如利箭破空。
四供奉的瞳孔里映出剑气逼近的影子。
他想喊五供奉快跑,可喉咙刚发出半声"走",剑气便洞穿了他的胸口。
五供奉被溅了满脸血,踉跄着栽进沙堆,刚要爬起,却见谢卓颜已立在他头顶。
她的剑尖垂落,正抵在他喉结上:"跑?"
五供奉的断胳膊在沙里抓出五道血痕。
他望着谢卓颜裙角的血渍,突然想起大凉城破那日,他跟着契丹将军冲进城主府,看见十二岁的谢卓颜攥着染血的剑站在尸堆里——原来当年那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娃,今日成了索命的煞星。
"求......"
"晚了。"
剑气入喉的闷响混着雁门关的欢呼声炸响。
谢卓颜抽剑入鞘时,剑鸣与喊杀声撞在一起,震得契丹溃兵的耳膜生疼。
三百步外的契丹大旗被守军射落,旗面上"耶律"二字沾着血,歪歪扭扭地贴在沙地上。
"杀啊!
别让契丹狗跑了!"王铁柱的腰刀砍翻最后一个断后的契丹百夫长,刀尖挑着对方的头盔抛向空中。
守军们举着火把追出二里地,火把连成一条火龙,将溃兵的影子拉得老长。
有新兵捡了契丹的弯刀,举着刀蹦跳着喊:"大凉剑主万岁!",声音嫩得发颤。
陆九渊的醒木还攥在掌心。
他望着谢卓颜被血染红的裙角,又望着满地狼藉的契丹军阵,忽然想起三日前在酒肆听她抚剑时说的"剑等不得"——原来不是剑急,是这江湖等了太久,等一个能把契丹人杀得胆寒的人。
"陆先生?"白展堂不知何时凑过来,手里攥着半块从城垛上掰下来的冻土,"您手都攥红了。"
陆九渊这才惊觉自己捏醒木的指节发白。
他松开手,醒木上沾着薄汗,在月光下泛着水光。
抬眼时正看见谢卓颜转身望向北方——她的发丝被夜风吹得乱飞,可目光却像钉子似的钉在西北方天际。
"卓颜?"陆九渊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月光下,北方的地平线浮着一层极淡的灰雾,若不是谢卓颜提醒,他几乎要以为是云气。
可那灰雾里隐约传来马蹄声,像闷在瓮里的雷,一下一下撞着人心。
谢卓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大凉龙雀的剑柄。
她的睫毛颤动两下,突然开口:"陆兄,让王将军收兵。"
"啊?"陆九渊一怔,"契丹都跑了......"
"不是跑。"谢卓颜的声音沉了几分,"是引。"她指尖点向北方那层灰雾,"耶律洪基的金狼卫该到了。"
陆九渊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转头望向正在追敌的守军,刚要喊王铁柱,却见那灰雾突然翻涌——三骑黑甲契丹兵破雾而出,当先一人举着绣金狼头的令旗,旗面展开的刹那,溃逃的契丹兵竟像被抽了魂似的顿住脚步,转身成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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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兵!
快收兵——"陆九渊扯着嗓子吼,醒木重重拍在城垛上。
王铁柱听见动静回头,正看见那面金狼旗,脸瞬间煞白,挥刀大喊:"撤!
退回关内——"
喊杀声骤歇。
守军们跌跌撞撞往回跑,火把掉了一地,将黄沙染成斑驳的红。
谢卓颜盯着重新整队的契丹兵,青黑剑气在鞘内发出低鸣,像是在催促她再出鞘。
可她的目光却扫过城墙上的苏梦枕——他靠在墙根,额角的汗把青衫浸透,金错刀掉在脚边,刀镡上还沾着契丹千夫长的血。
"苏楼主。"谢卓颜收了剑气,转身走向苏梦枕。
她的裙角扫过三供奉的尸体,血渍在沙地上拖出一道红线。
苏梦枕正捂着胸口咳嗽。
他的指缝间渗出血丝,却还笑着摆手:"谢姑娘不必担心,杨某的药......"
"杨无邪?"陆九渊这才注意到墙根还缩着个灰衣人。
那人抱着个青陶药罐,正往瓷碗里倒药汤,药香混着血腥味飘过来,竟是参须、血竭、田七的味道。
"苏楼主内伤太重。"杨无邪抬头时,陆九渊才看清他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方才硬接二供奉那掌,震断了三根肋骨。
小人在风雨楼当差时,楼主总说'药苦,但能救命',如今轮到小人说这话了。"
苏梦枕接过药碗,热气模糊了他的眼。
他望着谢卓颜身后翻涌的灰雾,又望着城楼下重新集结的契丹兵,突然笑出声:"谢姑娘这一剑,够我在风雨楼说上十年。
至于这药......"他仰头饮尽,药汁顺着嘴角淌到领口,"苦是苦,可总比死了强。"
谢卓颜望着他染血的嘴角,又望向北方渐浓的灰雾。
大凉龙雀在鞘内轻颤,像是在回应她未说出口的战意。
而雁门关的城门正在她身后吱呀呀关闭,门轴的声响混着契丹金狼旗的猎猎声,将这一夜的血与火,暂时锁在了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