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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山脚下渐起的薄雾,突然明白:有些江湖路,退一步,便是万丈悬崖。
破庙檐角的铜铃突然碎成两截。
令狐冲正攥着那半枚青铜护腕,山风卷着松脂味撞进鼻腔,忽闻山脚下传来极轻的马蹄声——不是普通马队,是马蹄铁包了软皮的夜行人。
他蹲身隐入乱草,见七骑自雾中穿出,为首者青衫广袖,腰间悬着柄乌鞘剑,剑穗在月下泛着冷光。
"岳不群?"令狐冲喉间泛起铁锈味。
那青衫人恰好抬首,月光落在他眉骨,正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更令他瞳孔紧缩的是,第七骑上的人裹着墨绿大氅,刀镡露出半截,竟似东瀛刀的样式。
同一时刻,城南破庙内。
任我行正用玄铁算盘拨着供桌上的烛台,算盘珠与铜烛台相击,迸出几点火星。
向问天突然按住他手腕,耳尖微动:"有马蹄声,三长两短,是华山派的暗号。"
"岳不群?"任我行挑眉,玄铁算盘"咔"地合起,"那伪君子不是躲在华山练他的紫霞神功么?"话音未落,庙门被风卷起,青衫人已立在门槛处。
月光从他背后漫进来,将他腰间乌鞘剑的影子投在泥地上,像条蛰伏的蛇。
"任教主别来无恙。"岳不群拂了拂袖角不存在的尘土,目光扫过供桌上的玄铁算盘,"当日黑木崖上,教主的吸星大法倒是精进了。"
任我行嗤笑一声,算盘在掌心转了个圈:"岳掌门不去守着你那君子剑,倒来凑这江湖的浑水?"他眼角余光瞥见岳不群身后的人——墨绿大氅下,刀柄缠着白色鲛绡,刀镡刻着八重樱纹,"这位是?"
"柳生但马守。"东瀛人开口,声音像刀鞘擦过石阶,"铁胆神侯座下客卿。"
任我行的算盘突然停住。
他盯着柳生腰间的刀,那刀鞘比寻常倭刀长三寸,刀柄缠着的鲛绡已有些许血渍,显然刚经历过厮杀。
向问天摸向腰间金背大刀,刀环轻响:"神侯的人?
你们不是要坐山观虎斗么?"
"神侯说,陆九渊这把火,烧得太旺了。"岳不群走到供桌前,指尖划过"禅位在即"的信笺,"他前日在扬州说书,说'帝王家的龙椅,该坐天下人的脊梁'——你说,这把火烧到京城,烧的是谁的屁股?"他突然笑了,那笑像春寒里的冰棱,"再说了,陆九渊当年在衡阳说我'君子剑上沾的血,比田伯光的刀还多',这梁子,我早该清了。"
柳生但马守解下大氅搭在臂弯,露出一身素白短打,刀身映着烛火:"神侯有令,围杀陆九渊。
嵩山左冷禅、神教任我行、华山岳不群...各取所需,各得其所。"他刀背敲了敲供桌,"不过神侯还有句话——莫要得意太早。"
"哦?"任我行眯起眼,算盘珠子在掌心捏得咯吱响,"神侯还有杀招?"
"陆九渊不是爱说书么?"柳生指节叩了叩自己太阳穴,"神侯让人在他常去的说书场埋了'哑药',三日后他若开口,声带便废。"他瞥了眼任我行,"不过...任教主的吸星大法虽强,可那药是西域蛊师调的,沾了血便化,你若想救他..."
"够了。"任我行突然甩袖,烛火被扇得东倒西歪,"我任我行要杀陆九渊,何须借什么哑药?"他转向岳不群,"你带了多少人?"
"华山派十八精英,藏在同福客栈后巷的酒窖里。"岳不群摸出枚青铜哨子,"吹三声,他们便破窗而入。"
柳生将刀横在膝上:"我在屋顶布了十二名甲贺忍者,专射咽喉。"
向问天突然低笑:"好一场围猎。"他大刀往地上一拄,震得泥菩萨又掉了只胳膊,"陆九渊若真死在这,江湖倒清净了。"
任我行没接话。
他望着烛火中跳动的人影,忽然想起前日陆九渊在客栈说的"江湖是活人的江湖"——那说书人说话时,眼里的光像要烧穿黑夜。
可此刻,十八精英、十二忍者、嵩山的暗箭、神侯的哑药...这张网,够不够烧穿那团光?
破庙外,夜风卷着令狐冲的衣摆。
他望着岳不群的马队消失在雾中,喉结动了动。
袖中断剑的缺口蹭着掌心,像当年小师妹用帕子替他擦剑时,指尖的温度。
他摸出酒葫芦,裂口里早没了酒,只有半片茉莉——那是陆九渊说书时,茶盏里漂的花瓣。
"原来我护着的安稳,早是别人的局。"他对着山月轻声说,声音被风撕成碎片。
松涛声里,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害怕,是久未有的滚烫。
他将断剑插回腰间,转身往山下走,靴底碾碎的青苔里,渗出几点腥甜的血。
同福客栈内,陆九渊正对着烛火整理行李。
他解下说书用的醒木,放进檀木匣,又摸出那方染了茶渍的帕子——是佟湘玉今早塞给他的,说"路上擦汗"。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三更了。
他望着案头未写完的说书稿,最后一句是"江湖路远,总得有人走在前头"。
月光漫过他的白衣,像铺了层霜。
他伸手合上窗,听见远处传来极轻的青铜哨响——三声,短而急。
檐角的铜铃不知何时又响了,这次不是风,是房顶上落了片瓦。
陆九渊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子,忽然笑了。
他系紧腰间的檀木匣,推开房门。
夜色里,他的白衣被风掀起一角,像要飞向京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