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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望舒抬眸，淡淡的瞳孔晕出光圈：“李婉一个，不足以让杜总舍弃那么多，所以我要杰西卡站出来，一群受害者指控的话，杜总，不舍弃不行。”
温冉眸色无措地错开颜望舒视线，冷静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苏城晚宴当晚的情形。
她踩在地上的脚无意的往回缩，眼睫也颤得越来越快。
而颜望舒没有任何催促，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好一会儿，温冉理清思路，看向颜望舒：“那晚，你和我去救李婉，进门前你带的人打开了摄像头，所以…”
“对。”颜望舒打断温冉的话，他像是有先知，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作答，“在决定和你去之前，我已经有计划，料想到李婉不会报警，让秦霄同时策反杰西卡，决定用这件事彻底拿下聚星娱乐。”
计划？
所有的，都在他的计划里。
温冉垂眸看着地板，整张脸都失去神采，与颜望舒刚进门时迥然不同。
颜望舒沉了口气，起身走到温冉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冉冉，你有什么话就说。”
温冉依旧低着头，声线孱弱却清晰：“那晚，你跟我去救李婉，放弃筹备很久的展厅环节造成‘卡莱尔’股票大跌，那时你又刚上任，因此被人非议，我一直以为你那样选择是因为我，其实是你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选择，是吗？”
她在否定，否定的那么艰难。
她抬起头，小脸比刚才煞白很多：“你是因为要拿下聚星娱乐，所以才选择帮我。”
你不是…因为我。
颜望舒明白她的意思，脸色放柔和，单腿蹲下，缠着领带的手垂放在膝盖上，他的指尖自然下垂，长长的领带尾部落在地板上。
他至下而上看着她：“冉冉，我是帮你。你不能非要我因为帮你，失去点东西才算帮，我利用帮你的机会增大自己的赢面也是帮忙。”
这话很中肯。
没有任何毛病。
只是，温冉觉得自己的心缺了一块。
具体是什么，她说不清。
颜望舒握住温冉的手，她的手很凉，他给她暖和：“冉冉，结果就是，我帮你救了李婉，不是吗？”
温冉深呼吸口气，企图证明：“如果那天不是杜总，你还会帮我吗？”
“假设性的问题没有意义。”颜望舒诚心诚恳，“你让我以现在的心态带入以前的场景作答，没有意义。”
温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沉默了半天，只能平白的述说此时此刻的感受：“颜望舒，那次你帮我，是我第一次对你动心，我一直以为，以为是你爱我，可是现在……”
“我爱你。”颜望舒打断温冉，握着她的手指收紧，语气很沉，“不是以为，我真的爱你。”
温冉不懂，不懂他在她面前说爱，为什么她会那么难受。
可能是因为，她后面的猜想，又多了几分确定。
温冉缓过心绪：“我还有话要问你。”
他依旧纵着她，好脾气：“你说。”
这次，温冉没有拐弯抹角，直问：“竞选‘阿波罗珠宝设计大赛’名额的商设比赛，无论谁参加，最后获胜的都会是吴云姗吗？”
颜望舒没想到温冉会问这个，顿了半秒，回答：“对。”
温冉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不敢置信，语气加重：“所以，这也是你的…计划？”
颜望舒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缓缓站起身：“是。”
温冉很艰难的闭了闭眼睛，又问：“是你让陈决去拍‘梦归’的？”
颜望舒没回答这个问题，往前半步：“冉冉…”
温冉往后退两步，阻止他靠近：“你先回答我。”
颜望舒定下脚步：“是。”
温冉眼眶瞬间红了：“你骗我。”
颜望舒受不了她的眼神，他上前抓住后退的她，把她箍在怀里安抚：“这不是骗，我只是没告诉你而已。”
没告诉而已？
温冉拆穿颜望舒，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你也知道我接受不了，对不对？”
“我是打算慢慢教会你这些事，你看你现在的反应，就是我的顾虑。”
温冉咬唇，她突然不想被他抱，她推他，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她的挣扎毫无效果。
温冉出声：“你放开我，放开我！”
他却把她抱得更紧，硬声道：“我不放。”
温冉眼眶又红了一圈。
颜望舒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覆在她后脑勺上，把她紧紧的抱着，冷静地跟她讲道理：“冉冉，吴云姗本来就不能留，我只是利用她的剩余价值而已，我当时需要丁瑶快速笼络人心。”
利用剩余价值？
温冉突然想起顾辰说的那句话。
——他连自己都可以利用，算不算无所不用其极？
温冉轻微摇头，否定：“你不是笼络人心，你是玩弄人心。”
细观这整件事里，难道只有吴云姗吗？
还有像她一样的，努力而奋斗的其他设计师，全部处于棋盘上而不自知。
还有她的‘梦归’，她觉得骄傲的‘梦归’…
温冉又挣扎，颜望舒又收紧手臂。
她感觉连气都喘不上，又委屈又生气：“颜望舒，你让我的‘梦归’赢了，却变成耻辱。”
颜望舒神经紧绷，语气稍沉：“冉冉，不要侮辱自己的作品。”
温冉声音冰凉：“你剥夺了比赛的公平，你让我抢了别人的东西还沾沾自喜，你下一步的计划又是什么？推我做独立设计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