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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面具人离去后，忘忧居内一片寂静。
苏晚捏着那枚掉落的齿轮，指尖传来异样的冰凉——不似金属，倒像是某种生物的甲壳。她对着烛光转动齿轮，发现内侧刻着极细的文字，既非汉字，亦非胡文，反而像是......
"梵文？"孙思邈突然凑近，白眉紧锁。
"不。"崔衍的指腹擦过刻痕，"是机关暗码。"
阿沅突然"啊"了一声——齿轮在她掌心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孙思邈取来一碗陈醋，将齿轮浸入。
"滋——"
酸液接触金属的瞬间，齿轮表面竟浮起一层蓝色泡沫，内里的丝线如活物般扭动，渐渐舒展成一根完整的傀儡丝。但与安禄山当年的不同，这根丝线上每隔三寸就缀着一粒米粒大的金珠，珠上同样刻着古怪符文。
"这不是操控人的......"老道的声音罕见地紧绷，"是控机关的。"
苏晚突然想起面具人腰间的青玉算筹——那"咔嗒"声，分明是齿轮咬合发出的响声！
崔衍用刀尖挑起青铜片，对着烛火调整角度。
原本模糊的刻痕在光影交错间，突然显现出立体的长安城微缩图！朱雀大街的位置，浮现出一座精巧的机关楼阁，屋檐下悬挂的并非灯笼，而是......
"冰辣椒？" 阿沅惊呼。
更骇人的是图纸背面，用针尖大小的孔洞组成另一句话：
"酸腐可蚀，辣能引火，五味调和则机关启。"
次日清晨，达里乌什被"请"到忘忧居后院。
波斯商人见到齿轮瞬间脸色大变："这、这是'天工坊'的印记！三年前就失踪的......"
他哆嗦着掏出一卷羊皮，上面绘着艘奇特的楼船——甲板上布满齿轮装置，船帆竟是用无数傀儡丝编织而成。
"大食国'智慧宫'的宝物，能自己航行的'机巧舟'。" 达里乌什的胡子都在发抖，"去年沉在扬州港，所有打捞者都......"
他突然卡住，惊恐地看向众人身后。
一根崭新的傀儡丝，正从门缝缓缓爬入......
达里乌什的颤抖的胖手指在羊皮卷上划出一道油汗痕迹。
"三年前，大食使团带着'机巧舟'图纸来长安..."他喉结滚动，"说是献给圣人的寿礼。"
羊皮上那艘楼船细节惊人：甲板暗藏三百六十个齿轮舱，桅杆内部布满傀儡丝组成的"经络"，最骇人的是船首像——青铜饕餮的口中含着一颗冰蓝色珠子，与骊山"雪辣椒"一模一样。
阿沅突然指着船尾小字："这写的什么？"
"智慧宫第七秘宝..."达里乌什的嗓音突然变调，"以五味为钥，可通九幽。"
"船到扬州那晚，江面突然结冰。"达里乌什的琥珀色眼珠映着烛火，"不是寻常的冰...是蓝色的。"
他描述打捞者发疯的场面时，崔衍突然抛来块铜牌——正是昨日面具人留下的将作令。
"你认得这个？"
达里乌什像被烫到般跳起来："天工坊的'活死人'！他们专门收殓..."
窗外突然射进一支弩箭，精准钉穿羊皮卷上的船首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