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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伶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沙发背才能站稳："那我的衣服..."
"我换的。"纤色歪头一笑，"你浑身都是湿的，总不能让你就那样躺着吧？"
她突然模仿起冷伶当时的语气，"'我好脏...别碰我...'天啊，你自己递的台词可比我想的精彩多了！"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捅进心脏。冷伶想起自己醒来时的歇斯底里，想起谷云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起这半年来每一次因"肮脏"而推开他的瞬间...全都是笑话？
"为什么..."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纤色放下酒杯，眼神锐利如刀："因为你配不上他。"
她一字一顿地说，"一个靠约定绑住谷云的绿茶，有什么资格享受他的温柔？"
冷伶的眼前浮现出那些自残的夜晚，那些用刀片在手臂上刻下的惩罚，那些因为觉得自己"不干净"而拒绝的...所有痛苦都建立在虚无之上。
"你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吗？"纤色凑近她耳边，香水味刺鼻得令人作呕。
"根本不需要我阻止你对质。你自己不敢问，不敢确认，就像只吓破胆的老鼠..."她突然大笑。
冷伶的拳头挥出去时，纤色轻松躲开了。她踉跄着撞到茶几，膝盖传来剧痛，但比起心里的痛根本不值一提。
"省省吧。"纤色整理着衣领，"与其在这里发疯，不如想想怎么面对谷云。"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冷伶手臂上的伤痕，"毕竟...你现在可是'清白'的了。"
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耳光。冷伶跪坐在地上，体检报告散落四周，那些冰冷的数字和医学术语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想起最后一次"见面"，谷云小心翼翼保持距离的样子——他以为那是尊重，却不知道她是因为自以为的"污秽"而不敢靠近。
"啊————！！！"
嚎叫声撕破喉咙，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回荡。冷伶抓起酒瓶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如雨点般四溅。
她疯狂地撕扯着那些体检报告，直到手指被纸边割出血痕。
如果早一点知道...如果勇敢一点确认...这半年本该是另一番光景。
谷云会坐在她病床边陪着她，会因为她假装头疼而买药...所有这些都曾真实存在过，却被她自己亲手推开。
冷伶跌跌撞撞地冲向浴室，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她滚烫的脸。
镜中的女人双眼充血，嘴唇干裂，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她突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啜泣。
多么讽刺啊。她因为一个不存在的"污点"惩罚自己半年，而真正的污点——那些算计，那些伪装，那些利用谷云责任感的卑劣行为——却从未让她感到半分愧疚。
手机屏幕亮起，是垃圾邮件提醒。冷伶盯着屏保照片——那是她偷拍的谷云睡着的侧脸。现在她终于"干净"了，却永远失去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窗外，夕阳西沉，将公寓染成血色。冷伶蜷缩在浴缸里，任凭冷水浸透衣衫。手腕上的伤痕在水的浸泡下泛白，像一条条嘲笑她的嘴巴。
她终于明白，最深的伤从来不在皮肤表面，而在那些被谎言蛀空的日日夜夜里，在她亲手推开幸福的每一个瞬间中。而现在，连痛苦都成了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