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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伶的喉咙突然发紧。那个被明确告知"不合适"的下午还历历在目，此刻的温情像场不真实的梦。
她慌忙端起酒杯，梅子酒的酸甜在舌尖炸开，混着滚落的泪滴一起咽下。
深夜的客房走廊铺着吸音地毯。冷伶赤脚踩在上面，真丝睡裙下摆扫过脚踝。
谷云房间的门缝还透着光，她抬手想敲门，却在触及门板的瞬间听见里面传来视频通话的声音。
"...发圈我每天虽然没有戴着，但是都带身上。"谷云的声音温柔得陌生，"嗯，冷伶在我家...只是过年..."
冷伶的指尖僵在半空。她转身要走，却不慎碰倒了走廊装饰架上的青瓷摆件。
门猛地打开。
"抱、抱歉..."冷伶慌乱地去捡碎片，手指被划出血痕也浑然不觉。谷云迅速挂断电话蹲下来，抓过她的手腕检查伤口。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冷伶却像被烫到般颤抖。
这个距离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能看清他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
她突然仰起脸，朝着那近在咫尺的唇凑过去——
谷云偏头躲开了。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空气瞬间凝固。冷伶保持着前倾的姿势，看着谷云喉结滚动了下，然后慢慢松开她的手。
"...伤口要消毒。"他站起身，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克制。
医药箱的锁扣弹开时发出清脆声响。谷云用镊子夹着酒精棉，小心擦拭她指尖的伤口。
冷伶望着他低垂的眉眼，突然开口："你嫌我脏？"
镊子停在半空。
"不是。"谷云放下医疗器械，"我只是..."
"只是不能接受我被别人碰过？"冷伶扯出个惨淡的笑，"如果我说从来没有呢？"
谷云沉默地拧紧碘伏瓶盖。他的睫毛在灯光下像两片鸦羽，遮住了所有情绪。
"曲瑜说过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对男性的排斥你也见过..."冷伶抓住他的袖口，"这些都不能证明吗？"
"能证明可能性。"谷云终于抬头，眼神平静得近乎残忍，"但不能证明绝对。"
冷伶的指甲陷进掌心。她突然理解了这个逻辑陷阱——所有人都相信放荡的冷伶，那么突然声称自己纯洁的冷伶，反而更不可信。
就像狼来了的孩子，最后说真话时已经没人相信。
"医院..."她声音发颤，"可以做鉴定..."
谷云突然皱眉："别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他顿了顿，"我相信你的可能性很高，这就够了。"
"不够！"冷伶猛地站起来，真丝睡裙在膝上翻涌出浪花般的褶皱。
"对你来说永远不够！"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毯上，"因为你爱的那个人，必须是百分百纯洁的，对不对？"
谷云静静看着她，没有否认。
这个沉默比任何言语都锋利。
冷伶突然想起那些被她戏弄过的男生，此刻报应像回旋镖般精准命中她的心脏。
她亲手打造的放荡人设，最终成了囚禁自己的牢笼。
窗外突然炸开除夕的烟花，五彩光芒透过纱帘在他们之间流转。
谷云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声音轻得像叹息："去睡吧，明天还要去庙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