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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垂挂着无数风干的毒虫尸体、奇形怪状的草药根茎、以及用兽皮包裹的不知名药材,像风铃一样晃晃悠悠。
墙壁上钉满了各种木架和骨架,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颜色各异、材质不同的瓶瓶罐罐(玉瓶、骨瓶、陶罐、葫芦…),里面装着或液体、或粉末、或活物的诡异东西,有的还在微微蠕动!
屋子中央,一个由某种巨大兽头骨做成的“锅”架在几块黑石头上,底下燃烧着幽幽的绿色火焰,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墨绿色的粘稠液体,不断冒着五彩的气泡,散发出极其刺鼻的腥臭味。
角落里堆着各种晒干的毒草、毒果、毒兽的皮毛骨骼…
地面上,还有几只磨盘大小、甲壳上长满尖刺和脓包的毒蝎在慢悠悠地爬行…
这简直就是个毒物的博物馆兼炼狱厨房!
药驼随手将浑身僵硬的小六子丢在角落里一堆还算干燥的、散发着奇异药香的枯草上。枯草下面似乎垫着某种大型毒兽的皮毛,虽然粗糙,但还算软和。
“千机麻骨散的劲儿差不多该过去了。” 药驼拍了拍手,不知从哪个角落摸出一个脏兮兮的葫芦,灌了一口里面墨绿色的液体,满足地打了个带着毒气的嗝,“小娃娃,别装死了。能动就起来活动活动,顺便帮老夫看着点火,别让‘五毒羹’熬糊了!这可是老夫花了三个月才收集齐的好东西!”
随着他话音落下,小六子果然感觉到身上的麻痹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又动了动脚趾,虽然还有些酸软无力,但总算恢复了行动能力。
“前…前辈…” 小六子哭丧着脸爬起来,看着周围这地狱般的景象,闻着那足以熏死大象的混合怪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您…您真要拿我试药啊?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下还没出生呢!您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保证出去后给您立长生牌位,天天烧香!”
“少跟老夫来这套!” 药驼眼睛一瞪,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发出来,让小六子呼吸一窒,“进了老夫的‘万毒巢’,就是老夫的人…呃,是老夫的药童!老夫看中你的毒抗,那是你的造化!多少人想给老夫试药还没这福分呢!”
他走到那口冒着绿泡的兽骨头锅旁,用一根不知什么骨头做成的长柄勺搅了搅锅里墨绿色的粘稠液体,舀起一勺,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嗯…火候差不多了,毒性与药性融合得刚刚好!来!小娃娃,第一道开胃小菜,尝尝老夫新研制的‘五毒淬体膏’!外敷的,死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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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用勺子舀起一大坨墨绿色、冒着热气、散发着刺鼻腥臭的粘稠膏体,不由分说,直接朝着小六子的胳膊就糊了过来!
“不要啊!!!” 小六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想要躲闪,但药驼的速度快如鬼魅,哪里是他能躲开的?
噗嗤!
那滚烫粘稠、如同活物般的毒膏,结结实实地糊在了小六子裸露的手臂上!
“嗷——!!!”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小六子的神经!那感觉,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又像是被无数只毒蚂蚁同时噬咬!灼烧、刺痛、麻痹、奇痒…各种极致的痛苦感觉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大脑!
肉眼可见的,他手臂上被糊上毒膏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肿胀,然后迅速泛起诡异的青紫色!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蚯蚓般凸起、蠕动!一股股墨绿色的毒素如同活物般,试图顺着毛孔和血管往他体内钻!
玉佩散发的清光应激性地微微一亮,试图净化这恐怖的毒素,但效果似乎被这霸道的“五毒淬体膏”压制,只能勉强护住未被膏体覆盖的区域。
“嘶…疼疼疼!烫死我了!痒!好痒!” 小六子疼得眼泪鼻涕齐流,抱着胳膊在地上直打滚,拼命想用手去抓挠,却被药驼一指点在麻穴上,手臂顿时动弹不得!
“忍着点!别乱动!药力正在化开,淬炼你的皮肉筋骨呢!” 药驼却看得津津有味,如同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的诞生,还时不时凑近观察小六子手臂上皮肤颜色的变化和血管的蠕动情况,嘴里啧啧有声,“嗯…反应剧烈,排异反应明显,但抗性确实不错!毒素侵蚀速度比预想的慢了三成!好苗子!真是好苗子!”
小六子此刻只想问候这老怪物的祖宗十八代!这哪里是淬体?这分明是酷刑!他感觉自己那条胳膊快要废掉了!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他体内那逆天的无名法诀再次被这外来的剧毒刺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一股霸道的吸力自丹田产生,强行拉扯着那侵入手臂的剧毒能量,试图将其分解、吞噬、转化!
同时,之前吸收百花瘴和抵抗五彩瘴气积累的毒抗,也在此刻被彻底激发,如同堤坝般,顽强地抵抗着毒素的进一步入侵!
灼烧刺痛感在达到某个顶点后,开始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麻痒和肿胀感?仿佛手臂的肌肉骨骼正在被强行撕裂又重组?一丝丝微弱却坚韧的暖流,伴随着被法诀转化的能量,开始融入他的手臂…
“咦?” 药驼敏锐地察觉到了小六子手臂的变化。那青紫色竟然在缓缓褪去,肿胀也在慢慢消减?虽然速度很慢,但这绝非普通炼气修士能做到的!他眼中精光大盛,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
“好!很好!抗性远超预期!承受力也不错!” 药驼兴奋地搓着手,又从一个黑漆漆的骨瓶里倒出一颗龙眼大小、通体赤红、如同燃烧炭火般的丹药,丹药表面还布满了细密的金色裂纹,散发出炽热狂暴的气息。
“外敷开胃菜效果不错!来,再尝尝这颗‘焚脉锻骨丹’!内服的!放心,老夫加了‘冰魄草’中和,最多让你疼晕过去,烧不死的!” 药驼脸上带着狂热而慈祥的笑容,捏着那颗赤红丹药,一步步朝着瘫在地上、手臂还在抽搐的小六子逼近。
看着那颗散发着恐怖高温和狂暴气息的丹药,再看看药驼那如同看“小白鼠”般的狂热眼神,小六子眼前一黑,感觉自己的试药生涯,才刚刚开始…
“救命啊——!!!” 凄惨的哀嚎,再次响彻了这间充满了剧毒与诡异的树屋。毒手药驼的“试药童子”,小六子林天生,正式上岗!上岗即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