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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疼疼疼!五师姐饶命!耳朵!耳朵真的要掉了!”
“小兔崽子!老娘跟你拼了!我的仙酿!我的宝贝啊!一滴都没给老娘剩啊!”
“呜哇…我不是故意的…好喝…就多喝了一点点…”
“一点点?!那是老娘的命!老娘今天非得把你泡酒坛子里腌成咸菜不可!”
“救命啊——!大师兄!三师姐!救命——!”
伴随着小六子杀猪般的惨嚎和赤霞咬牙切齿的咆哮,只见藏经阁那扇沉重的木门“哐当”一声被粗暴撞开!一道火红的身影揪着一只还在徒劳扑腾的“小鸡崽”耳朵,如同提溜着一件破麻袋,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
赤霞杏眼喷火,俏脸含煞,那头散开的乌黑长发都仿佛要根根竖起燃烧起来!她揪着小六子耳朵的手指,因为极度愤怒而指节泛白,力道之大,几乎要把那软乎乎的耳垂给拧下来!
小六子则是一副刚从灾难现场爬出来的惨状。小脸上还带着宿醉未消的红晕,但更多的是惊恐和疼痛导致的扭曲。头发乱得像鸡窝,沾满了灰尘和几根干草屑。身上那件单薄的小睡衣皱巴巴的,胸口位置还洇湿了一大片深色的酒渍,散发着浓郁诱人的百果香气。他小身子悬在半空,脚尖勉强点地,随着赤霞愤怒的步伐一荡一荡,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模样凄惨无比。
赤霞根本不管这小东西的哀嚎,目标明确,杀气腾腾地直奔前殿!她要找师父!她要主持公道!她要让这个小混蛋付出代价!不把他吊在观门口风干三天,难消她心头之恨!
“师父!师父!您快出来看看啊!这小混蛋他…他…”赤霞冲到紧闭的前殿大门前,也顾不上礼数了,抬脚就要踹门。
“够了!”
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玄微老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比昆仑墟万年冻土还要冰寒,那对硕大的黑眼圈如同两团浓墨,深得几乎要滴出来。他显然被外面这新一轮的鸡飞狗跳彻底耗尽了最后一丝耐性,浑浊的老眼里翻涌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暴怒的赤霞,又落在她手里那个涕泪横流、浑身酒气、狼狈不堪的小六子身上。那浓郁的酒香和古籍的霉味混合在一起,刺鼻得让他本就胀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玄微老道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赤霞!放手!凌霄!把他给我扔到后院柴房去!关禁闭!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水米都不准给!让他好好醒醒酒!反省反省!”
“师父!他偷喝了我的…”赤霞不甘心,还想控诉。
“我说——关禁闭!”玄微老道猛地提高声音,枯瘦的身躯爆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恐怖威压,瞬间压下了赤霞的怒火。他浑浊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刮过小六子,“再敢多言,连你一起关!”
赤霞被师父那骇人的气势慑住,满腔的委屈和怒火只能化作一声不甘的闷哼,愤愤地松开了揪耳朵的手。
小六子“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捂着红肿发烫的耳朵,疼得直抽冷气,连哭都忘了。他惊恐地看着师父那比锅底还黑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比被五师姐揪耳朵还要可怕百倍!关禁闭?没水没饭?柴房?!
凌霄面无表情地上前,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地把瘫软在地的小六子提溜起来,不顾他徒劳的挣扎和哀鸣,大步流星地朝着后院柴房走去。
“呜…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小六子绝望的哭喊声在寂静的院落里回荡,最终被柴房沉重的关门声彻底隔绝。
清虚观,终于暂时恢复了死寂。
柴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干柴的尘土味和残留的、淡淡的酒气。小六子蜷缩在角落一堆还算柔软的干草堆里,耳朵火辣辣地疼,肚子饿得咕咕叫,喉咙干得冒烟。宿醉的后遗症也开始猛烈反扑,脑袋像被塞进了一窝马蜂,嗡嗡作响,又胀又痛,恶心得直想吐。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难受得要命。
“呜呜…好难受…”他小声啜泣着,又累又饿又疼又晕,身心俱疲。他恨死那坛百果仙酿了!什么琼浆玉液,简直是穿肠毒药!以后打死也不喝了!还有五师姐…耳朵好痛…师父好凶…柴房好黑好冷…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意识在难受和疲惫中渐渐模糊,最终沉入了不安稳的昏睡。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噩梦连连。一会儿梦见自己被泡在巨大的酒坛里,五师姐拿着刷子狞笑着要给他刷毛;一会儿又梦见师父黑着脸,举着一万把扫帚,逼他扫一条永远扫不完的登天梯…
不知睡了多久,小六子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刺眼的阳光透过柴房破旧木板的缝隙射进来,形成几道晃眼的光柱,正好照在他脸上。他揉着依旧胀痛发晕的脑袋,挣扎着爬起来。宿醉的恶心感稍退,但脑袋还是沉甸甸的,像灌了铅。喉咙干得如同火烧,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
“水…想喝水…”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扶着粗糙的柴堆墙壁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到柴房门口。门从外面锁着,纹丝不动。他扒着门缝往外看,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尿意越来越急。他夹着腿,急得在狭小的柴房里团团转。不行了,憋不住了!
柴房角落里,有一个老鼠啃出来的破洞,通向外面院墙根下的杂草丛。小六子也顾不得许多了,像条泥鳅一样,费力地从那个破洞里钻了出去。
重新呼吸到外面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小六子精神微微一振,但脑袋依旧晕乎乎的,看东西还有点重影。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摇摇晃晃地朝着道观角落的茅厕方向摸去。
解决完生理问题,小六子舒服地叹了口气,提着小裤子从茅厕出来。清晨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驱散了一些宿醉的寒意和柴房的阴冷。他甩了甩依旧发沉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就在这时,他不知不觉地溜达到了祖师殿外。
祖师殿是清虚观最庄严肃穆的地方,供奉着开山祖师的石像。殿门敞开着,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去,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殿内香烟袅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小六子晕乎乎地站在殿门口,好奇地探头往里看。
只见大殿中央,矗立着一尊用昆仑山特有“青冥石”雕琢而成的祖师石像。石像高约丈许,面容清癯,长须垂胸,双目微阖,似在俯瞰众生,又似在感悟天地大道。石像通体散发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厚重与威严,令人望之生敬。
然而,此刻宿醉未消、脑袋发懵、还有点起床气的小六子,看着这尊庄严肃穆、仿佛永远板着脸的石像,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不爽!
“哼…”他撅着小嘴,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小声嘟囔,“整天板着个脸…跟师父似的…凶巴巴的…难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