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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林知暖温声解释，“我们想了解林婉清女士二十年前的事。”
老院长的眼神瞬间软下来。
她转身带他们往主楼走，走廊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木质地板的陈旧气息。
墙上贴满孩子们的蜡笔画，色彩斑斓却又稚嫩，仿佛时光在这里停驻。
“林女士啊，那是个心软的菩萨。”她摸出钥匙打开资料室，“当年她每隔月都来，带奶粉、带作业本，有回下暴雨，她抱着一箱退烧药在门口等了两小时，浑身都湿透了。”
江砚寒站在资料室门口，目光落在墙上一张旧照片上——穿米色毛衣的女人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身后围着七八个挂着笑容的孩子。
那女人的眉眼，和他书房里母亲的结婚照有七分相似。
“她说她的孩子不懂这些。”老院长从抽屉里取出个牛皮纸信封，纸面粗糙，边角有些磨损，“说希望别的孩子能替他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人需要被好好爱着。”
信封上的字迹已经有些褪色，但“江砚寒亲启”五个字依然清晰。
江砚寒接过来时，指尖在“砚寒”两个字上停了很久，像是要透过纸背触摸母亲的温度。
信纸上的墨迹晕染着岁月的痕迹，却依然能分辨出每个字的力道：“砚寒，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走到了我曾经不敢面对的终点。我不是英雄，也不是罪人，我只是个母亲。当年的项目，我确实参与了，但我从未同意掩盖真相。他们威胁我，说只要我保持沉默，就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妈……”江砚寒的声音突然哽住。
他背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指节用力抵着太阳穴，像是要把涌上来的泪意硬生生压回去。
林知暖走过去，轻轻环住他的腰。
他的背还是绷得很紧，但很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覆上来，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扣进自己掌心。
“她只是用了她唯一能做的方式。”林知暖贴着他后背轻声说，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一下比一下有力，像是重新找回了节奏，“她爱你，从二十年前到现在，从未变过。”
江砚寒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按得更紧。
老院长悄悄退了出去，资料室的日光灯在头顶发出细微的嗡鸣，窗外的梧桐叶被风掀起，漏下一地斑驳的月光。
“我想去看看她。”过了很久，他哑着嗓子说。
林知暖抬头，看见他眼角泛着水光，却依然挺直了脊梁，像棵在暴雨里站了二十年的树，终于等到了阳光。
离开福利院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林知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摸出来看，是银行监控系统的新提醒：“可疑资金链已锁定关键节点，关联账户正在批量冻结......”
江砚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嘴角终于扬起一道极浅的弧度。
他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梢，动作温柔，像是怕碰碎这份晨曦中的柔软。
“该收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柔软。
晨雾里，两人的影子交叠着向前延伸。
远处传来晨跑者的脚步声，还有早班车的鸣笛，像是在为某个即将到来的黎明，轻轻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