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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伫立原地，凝望着凤凰远去的背影。此时，脚下石板的缝隙中不知何时钻出一株干枯的野草，正被风吹得轻轻摇曳。园区逐渐安静下来，游客愈发稀少，就连树上的鸟儿也停止了啼鸣。
“陆启！”帝江脚步急促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大批游客要求退票！”
我只觉手心一阵发汗，赶忙转身快步朝主控室走去。监控屏幕上，珍禽区门口空了一半，原本排着长龙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几个犹豫不决的人，还有些人索性拎着包径直朝出口走去。
“人气下降……四成。”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如同细针一般扎向太阳穴，“信任值跌破临界线。”
穷奇倚靠在门边，双臂交叉抱于胸前，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你打算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崩塌吗？”
我默不作声，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天暴雨夜的场景。在水族馆深处，应龙的声音低沉如雷，而凤凰则在另一头，挡住了闯入者。她当时说道：“我不想再等了。”
我的指节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隐隐作痛。她显然不只是生气，而是彻底失望了。
“我要去找她。”我轻声说道，尽管声音不大，但自己却听得真切。
“去哪儿找？”帝江歪着头问道，耳朵尖轻轻抖动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我扯了扯嘴角，“但她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我扣上翻译装置，启动异兽语能力，一只只鸟儿开始回应我的呼唤。起初它们都有所闪躲，直到我承诺给它们加餐、带它们飞行表演，才有一只白鹤低声咕哝了一句：“东崖。”
电瓶车驶出园区时，寒风灌进衣领，冷得刺骨。山道两旁的灌木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远处海浪不断拍打着礁石，闷响此起彼伏。
远远地，我便看见那抹红影伫立在崖边，尾羽随风轻轻摆动，宛如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我走近几步，大声喊道：“凤凰。”
她并未回头，但羽毛却轻轻颤动了一下。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盒红油火锅底料，拧开盖子，刺鼻的辛辣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还记得吗？”我将盒子放在地上，“那天你说想吃火锅，我说改天陪你，后来……我却忘了。”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唯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低下头，看着地面，“我以为那只是句安慰你的话，能让你心里好受些。但我错了。”
她的尾羽不再绷得那么紧了。
“我知道你不爱听解释。”我勉强笑了笑，眼角有些酸涩，“但我想告诉你，我在乎你。不只是因为你吸引了多少人来看表演，更因为你是那个愿意在我背后默默支持我的人。”
她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眼神中隐藏着一层我难以捉摸的情绪。
“你不用陪我看日出。”她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也不用兑现每一句话。我只希望你别让我觉得自己被敷衍。”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盒底料，爪子轻轻碰了碰，问道：“是川味的？”
“没错，特辣的。”我嘴角微微上扬，“我记得你喜欢够味儿的。”
她的眼尾微微弯起，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