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丫凡为母报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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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生的骨肉，哪有不认的道理！孩子啊！快告诉我，你母亲在哪里，我这就去接她过来。秦文从丫凡冷冰冰的表情里已经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认亲。这孩子心里有怨气，对他当年的负心薄情耿耿于怀，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他母亲去世的真相...想到这里，秦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里又起了杀人灭口的念头。他急忙喊道：冬花！上茶！

冬花端着两盏茶进来，一盏放在秦文面前，另一盏放在丫凡旁边的茶几上，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这两盏茶用的都是上等细瓷茶具。秦文赶紧掀开茶盖吹了吹，自己先喝了一口，说：先喝口茶吧，今天咱们父子相认，真是天大的喜事。他提高声音对外面吩咐：冬花！让厨房多准备几个好菜，再拿些好酒来！

丫凡说：我听说您已经续弦了，还有弟弟妹妹，认我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不会。

既然这样，不如请继母出来，我也好当面认亲。

这个...这个...

怎么？不方便当着她们的面认亲吗？丫凡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秦文的手。秦文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烧红的铁钳夹住一样，又疼又烫，额头直冒冷汗，疼得直叫唤，差点晕过去。他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可以...可以。

那就请继母来见一面吧！

秦文高声喊道：冬花！快请夫人和大公子来书房！

外面埋伏的捕快已经听出他们是父子关系，虽然丫凡抓着老爷的手，但一来老爷没发话，二来怕伤到老爷，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巧香和秦采赶到书房，看到这情景都吓坏了。丫凡问：这位就是夫人和公子吗？

秦文失魂落魄地回答：是...是的。

丫凡突然松开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父亲大人在上，请受您不孝之子郑刚一拜！

秦文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连忙扶起丫凡，扶着丫凡的肩膀，哭丧着脸说：我苦命的孩子啊！

凡的肩头哭丧着脸说：哎呀！我好命苦的儿呀！

巧香听得一头雾水——结婚十五年了，从没听说丈夫有过前妻。她急忙追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丫凡开口道：还是请父亲大人自己说吧！

秦文低着头说：夫人！我有罪啊！这十五年来我一直瞒着你...我确实有过前妻，叫郑小云，这是我的亲生儿子郑刚。

巧香一听，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你...你太狠心了！十五年啊，你瞒得我好苦！

门口和窗外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有的悄悄溜走，有的干脆趴在门窗上继续看戏...

这时丫凡突然一把掐住秦文的后颈，秦文痛得像杀猪般惨叫，浑身发软跪倒在地。丫凡对众人说：夫人和各位不必害怕，也别乱动，听我把事情原委说清楚。

丫凡从秦文早年丧父、被郑寡妇收养，到郑家含辛茹苦供他读书，前妻小云送他进京赶考，郑寡妇为女婿操劳至死，再到秦文忘恩负义另娶新欢，最后竟乔装算命先生杀害发妻...一桩桩罪行娓娓道来。

各位！夫人！刚才我下跪认父，是了断父子情分；现在我手里抓着的，是个蛇蝎心肠、狼心狗肺，为了荣华富贵杀害妻儿的畜生！他是我杀母仇人。夫人您算是我的继母，您也是好人，同样被他欺骗。您想想，您对他的好能比得上我外婆和母亲吗？将来若有事变，他照样会抛弃杀害您。您终身托付的竟是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各位，只要还有良心，就不会包庇他。大家放心，我绝不伤及无辜。但这个畜生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对不起天下被骗受害的人，对不起我外婆和母亲的在天之灵！

说罢“唰”地抽出宝刀，只见寒光一闪，秦文人头落地。

丫凡把刀往地上一扔，大步上前跪在巧香面前：继母！现在任凭您发落！

丫凡讲述往事时，巧香听得泪流不止，对丈夫秦文充满憎恨。但当她亲眼看见丈夫被杀时，还是吓得“啊”地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几个捕快见知府大人被杀，抄起家伙就要冲进来抓人。大少爷秦采大喝一声：都别动！他冲上前扑通跪下，抓着丫凡的肩膀哭喊：好哥哥！我的......话没说完就嚎啕大哭起来。转头看见母亲昏在椅子上，又跪着爬过去拉着母亲的手哭喊：娘！娘您醒醒！

巧香慢慢醒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眼泪哗哗往下掉却不知该为谁而哭。

秦采哭着说：娘您别太难过了，父亲是罪有应得。我哥这是大义灭亲，是顶天立地的好汉！让哥走吧，我愿意替哥顶罪。

丫凡听得热泪盈眶，跪着抱住秦采：好弟弟！你要照顾好娘。我杀了朝廷命官是死罪，绝不能连累你们。快把我绑了送官吧！

巧香突然止住哭声，眼神发直地轮流看着两个儿子，突然捂住脸又痛哭起来。哭了好一会儿才用袖子擦干眼泪，起身喊道：李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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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班头正挤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赶紧上前行礼：夫人有何吩咐？

巧香说：事情你们都听见了。我打算放郑刚走，你们觉得呢？

全听夫人安排。

那你们先回去吧。

李班头应了一声，带着捕快们悄悄退下了。

巧香摸着丫凡的头说：好孩子，快走吧！

丫凡拉住秦采的手：好弟弟，一定要听娘的话，好好孝顺咱娘。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来看你们。

说完磕了个头站起来。巧香和秦采都急着催他：快走快走！丫凡这才拿起刀，在秦文尸体上蹭干净血迹，大步走出书房，纵身翻墙消失在夜色中。

Y凡其实没走远，就在城外躲着，暗中打听秦采母子的消息，想保护他们。后来听说秦采自己写了认罪状去官府自首，承认放走凶手。巧香又花钱打点了一千两银子。官府看死者本来就不是好人，苦主不但不追究还替凶手求情，也就顺水推舟，随便发了个通缉令应付差事，这事就算翻篇了。Y凡这才放心离开徽州，路上遇见了酒侠。

酒侠和吴刚听完Y凡讲完，又惊讶又感慨。酒侠拍着Y凡肩膀说：干得漂亮！你可要记住这对有情有义的继母和弟弟啊！

三人一路顺利到了金陵上新河。这地方靠近夫子庙、莫愁湖，是木材商聚集的小镇。酒侠带他们在江边一家饭店住下。

第二天，酒侠在玄武湖附近买了块地，准备建镖局。这些杂事都不用吴刚和Y凡操心。

Y凡从小在峨眉山长大，看什么都新鲜。他闲不住，跟吴刚说：师兄，反正这几天没事，我想出去逛逛。

吴刚笑着答应：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Y凡高兴地把宝刀递给师兄：带着这个不方便，放家里吧！说完就蹦蹦跳跳跑出去了。

他先逛了雨花台，又转到秦淮河。只见河边热闹非凡，青楼妓馆林立，楼上姑娘们花枝招展。街上飘着脂粉香，有钱人在画舫上饮酒作乐，小船上情侣们打情骂俏。

Y凡看得直皱眉，心里暗骂：呸！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不如去孝陵和钟山玩。

正低头快步走着，突然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姑娘拦住他，拽着他袖子娇滴滴地说：小公子，来我家喝杯茶嘛～

Y凡知道干这行的人多半是被逼无奈——要么是穷苦人家活不下去，要么是被贪官恶霸欺负，还有些是被人贩子骗了才沦落风尘的。于是他猛地往后跳开两步，双手合十念经：阿弥陀佛！罪过啊！我可是吃斋念佛的带发修行人！

这一出把妓女搞得满脸通红，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旁边看热闹的路人全都哄堂大笑。

Y凡继续往前走，突然看见一群人往茶馆方向跑。他跟着过去一瞧，只见二十多个打手抡着棍棒铁尺，把茶馆里的桌椅招牌全砸烂了。有个白发老头被打得趴在地上，只剩一口气了。

围观的老百姓都气得牙痒痒，但没人敢出声。有个小伙子偷偷跟同伴说：这也太欺负人了！非要强占人家铺子，先把老头两个儿子抓走，现在又来砸店。旁边人叹气：这世道哪有说理的地方？

正说着，突然来了个长相凶恶的秃头：扫帚眉老鼠眼，鹰钩鼻配着歪嘴，满脸横肉。背后还插着把大刀。他进门就踹了老头一脚：老不死的还赖在这儿？应天府早把这房子判给我了！不服气你去告啊！转头对打手吼：把这老东西扔出去，马上封门！

两个打手刚要动手，Y凡一个箭步冲上前：给我住手！谁给你的胆子这么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