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众豪杰血刃群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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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十这天，演武场上聚集了五千多人，场面十分壮观。观武台最前面摆着一张两头翘起的条桌，桌上铺着锦缎，桌上放着一个令箭筒，还有一个用红绸子包着的"开国兵马都讨大元帅"金印，印上雕着虎头，旁边还摆着一把上方宝剑。

桌子后面放着三把椅子，中间坐着王爷，左边是吴刚，右边是游三。他们身后还有五把椅子，从右往左依次坐着岳银虎、马祯、马吉、马祥和叶祖。再往后约两尺远的地方，左边站着郑云和关伟，右边站着小薇和珍娘。

台子两边搭着八字形的席棚，里面坐着二百名乐手。台前由李子民带领的一百名武士，按照游三的秘密命令，紧盯着台上，防止出什么意外。

台下最前排左边，十六个校尉围着一面大红帅旗，旗边镶着金线，挂着白丝带和银铃铛，旗上用金线绣着大大的"赵"字。旗杆旁边校尉们牵着一匹胭脂火龙驹，马背上配着金鞍银镫，披着红绸，马头上戴着杏黄色大绸花，脖子上挂着一串银铃铛——这些都是为"兵马都讨大元帅"吴刚准备的。

右边同样站着十六个校尉，围着一顶蓝轿子，轿顶是亮纱做的，上面有个银葫芦，这是八个人抬的大轿，专门给"护国军师"游三准备的。

整个演武场上，一排排刀枪闪着寒光，一面面红旗迎风飘扬。黑压压的人群整齐列队，气势威严。

王爷今天特别高兴，他觉得有吴刚这样能文能武的大元帅，还有镜生、师父红叶道人、鹰头、郑龙这些高人相助，要取皇帝的脑袋就像从口袋里掏东西一样容易，天下很快就是他的了。看到今天这么宏大的场面，他对吴刚训练军队的成果和游三的安排非常满意。

珍娘的心情却很复杂，既紧张又激动。想到明天就要当新娘了，今天和吴刚一起坐在台上，她仔细打量着吴刚，觉得他确实有大元帅的威武气势。

珍娘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穿着蓝色绣花紧身衣，系着粉色腰带，挎着宝剑，还披着大红斗篷，头上戴满金银珠宝首饰，整个人光彩照人。可一看到游三那张脸，她立马就笑不出来了。

原来昨天游三偷偷跟她说，要是待会比武时郑小薇有异常举动，就让她立刻拔剑杀了小薇，还说岳银虎会保护她。珍娘听完气得要命，心想："这丑八怪出的什么馊主意！赵刚是我爹最器重的将领，怎么可能叛变？就算真出事，我也要帮郑小薇对付你这个丑八怪！"回房后她就把这事全告诉了小薇。没想到小薇反而笑着说游三也是为王爷着想，让他们别往心里去。

另一边，游三也跟二公子关伟说了类似的话，让他提防郑云。二公子穿着华丽的盔甲战袍，心里却直犯嘀咕：赵大哥人这么好，还是我姐夫，怎么可能有问题？坐在台上浑身不自在。

吴刚其实心里也绷着一根弦。他注意到王爷、珍娘和二王子都全副武装，几个武将身上藏着暗器，李子民在台下转来转去盯着他，显然对方早有防备。他和舅舅郑龙约好等第二声礼炮响就动手，但最担心的是鹰头、镜生这两个高手突然出现。舅舅一个人去破藏珍楼已经很危险，白云洞那边也不好对付，花同和一万援军都没到。狡猾的花震带着三个人坐在会场最后面。吴刚更担心的是：师伯到底收到信没有？能不能及时赶来？要是师伯不来可怎么办。

此时，总管关财举着一面小红旗走上台，向王爷禀报：王爷，时辰到了。王爷一挥手下令：放炮！关财在台角挥动红旗，鼓手立刻擂响大鼓。轰！轰！轰！三声礼炮冲天而起。

谋士游三等到鞭炮快放完时，起身走到台前挥手示意，乐队立即停止演奏。他今天要发表讲话，加上有珍娘在场，特意穿了一身崭新的褐色镶云纹道袍。

因为个子太矮，怕站在桌子后面别人看不见，他只好站在桌子一头。只见他神气活现地大声说道："当朝皇帝昏庸无能，官员贪污腐败，军队松懈；大臣们拉帮结派，太监专权；只听奉承话，排挤忠臣，搞得天灾人祸不断，百姓活不下去，边境战事紧急。我们王爷才是真命天子，为了替天行道，拯救百姓，这才起兵造反，要清除皇帝身边的奸臣，平定乱世。我们要惩治贪官污吏，除掉恶霸地主，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让国家永远太平。今天是拜师、祭旗、誓师、调兵的日子......正说着，乐队又奏起音乐，一万响的鞭炮"噼里啪啦"炸响，硝烟弥漫。

稍等片刻，游三挥手叫停音乐，继续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凡是跟着王爷起义的，都是开国功臣，按功劳封赏。敢说一个不字的杀头！临阵退缩的杀头！勾结敌人的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现在请王爷拜师授印。

王爷关洪笑呵呵地走到台前，双手按在桌上，心想：我现在不是以前的"草头王"了，是"千岁王爷"、"真命天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土里土气了。他本想摆出王爷的威严架势，可从来没见过真正的王爷是什么样，一紧张把游三教他的礼仪和台词全忘了，急得干咳两声，只好抱拳行了个江湖礼，结结巴巴地说："这个......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承蒙各位看得起，推举我为首领，我就暂时当这个头儿。常言道，良将打天下，明君坐江山，打天下还得靠大家齐心协力。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我们要攻城掠地，就得有个统帅。现在我封赵刚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赐他尚方宝剑，军中一切事务都由元帅全权处理，谁敢不服，先斩后奏！

王爷说完，亲手捧着帅印和宝剑交给吴刚，吴刚跪着接过这两样象征权力的信物，王爷也恭敬地对帅印拜了三拜才入座。这时鼓乐齐鸣，游三带着全体将士向帅印行礼。音乐停后，吴刚把印信和宝剑放回桌上。游三站在吴刚右侧两步远的地方，表面陪同实则戒备——左手暗藏三支毒镖，右手虚握着羽毛扇随时准备拔剑。他警惕地观察四周，发现一切正常，稍微松了口气，主要担心吴刚会在仪式上突然对王爷下手或煽动军心。

此时的吴刚依旧穿着旧江湖靴，背着行道剑。他面带微笑向众人抱拳："我从小混迹江湖，散漫惯了，实在不懂带兵打仗。俗话说红花还需绿叶衬，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成事，往后还望各位多多帮衬。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今天我执掌这把剑..."说着拿起桌上宝剑，半抽出剑身掂了掂："定要替天行道，铲除暴..."说到"暴"字时突然手腕一翻，寒光闪过，游三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已经搬家了。

吴刚动作快如闪电，反手就把宝剑掷向身后的岳银虎，同时左手甩掉剑鞘，三支飞镖直取王爷。坐在三步开外的王爷根本来不及躲闪，惨叫一声向前扑倒。

瞬间整个高台乱作一团：小薇拔剑刺死珍娘，郑云抽剑结果了关伟。岳银虎刚躲过飞来的宝剑，却被身后的小薇捅了个透心凉。马家三兄弟正要拔刀，叶祖从背后偷袭，马吉马祥当场毙命。王爷身中三镖往前栽，吴刚照着他天灵盖补了一掌。吴刚揪住王爷衣领往马祯方向一推，马祯慌乱中甩出的飞镖全扎在了王爷尸体上。等他反应过来要拔刀时，看见两个哥哥已死，叶祖的刀又劈到眼前，慌忙跳下高台逃跑，结果被郑云的银弹子打中后脑勺，摔回台上补了一剑，也跟着见了阎王。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了！王爷、游三爷、三马一虎，还有珍娘和关伟，总共八个人，瞬间就全被送去见阎王了。

李子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等他看见叶祖从台上跳下来，才想起要跑去西院报信。可他刚跑没两步，叶祖嘴里吐出一颗银珠子，正好打在他后腰上。李子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叶祖追上去就是一刀，直接把他砍成两截。

叶祖用刀指着旁边的炮手喊道："给我连放三声炮！"随着"通！通！通！"三声炮响，叶祖头也不回地就往藏珍楼方向狂奔而去。

台上的吴刚大声喝道：都别动！谁动谁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全场人都吓懵了。一眨眼的功夫，台上就倒了八具尸体——元帅杀了王爷，叶祖杀了"三马"。台下的人更是一头雾水，根本分不清身边谁是王爷的人，谁是元帅的人。就连关洪、游三的那些死忠手下，看到吴刚他们这么轻松就把首领们都干掉了，也都吓得腿软。

有人暗自叫好，有人不知所措，有人想跑又不敢跑，还有人想继续看热闹...听到吴刚的喝令，现场还真的安静下来了。

吴刚接着说：关洪这个恶棍，杀人放火、搜刮民财、吃人心喝人血、强抢民女，无恶不作。现在还想造反，妄想用老百姓的鲜血来换他的皇帝宝座，简直罪该万死！我们这是替天行道，只杀首恶，其他人一概不追究。大家稍安勿躁，我们自有安排。谁要是敢乱动，台上这些尸体就是榜样！

另一边，叶祖冲到藏珍楼一看，守楼的武士们全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知道二师叔已经得手了。他高兴地一刀劈开关押钟虎的牢门。

此时钟虎正被虎筋捆绑在木桩上，挂在铁柱旁动弹不得。

见叶祖破门而入，钟虎欣喜地问道：外面情况如何？

叶祖一边用刀割开缠绕的虎筋，一边回答：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钟虎在牢里倒是没受什么苦，每天好吃好喝还有人精心照料伤势，如今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他活动了下筋骨，立即跟着叶祖飞奔前往主会场。

另一边，吴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原计划是藏珍楼得手后立即打翻炼剑炉，点火为号。可到现在五楼还是毫无动静，不知道舅舅现在怎么样。如果藏珍楼行动失败，不仅郑龙必死无疑，万一镜生大师或者鹰头下来一个，自己和小薇等人都在劫难逃，整个计划就会功败垂成。更可怕的是，如果镜生和鹰头不死，白云洞不破，后患无穷，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眼下自己又脱不开身，只能赶紧派郑云和小薇上去查看情况。

现在说说藏珍楼的情况。原先每到饭点，都是专人把全楼的饭菜送到一楼，一楼留完自己那份，再派人送到二楼，二楼留完再送三楼，三楼由专人送四楼，四楼由张氏四蛇专程送上五楼。

郑龙接管藏珍楼后，觉得这套流程太繁琐又容易出错，而且送到五楼时饭菜都凉了，镜生大师经常吃不上热饭。于是他改革了送餐制度：饭菜送到后，二楼三楼自己派人来一楼取，四楼五楼则由他亲自配送。

今天藏珍楼的饭菜里，郑龙全都下了蒙汗药。他提着两个竹篮，在四楼放下一个，另一个提着上了五楼。

镜生大师正闭目盘坐在床上，郑龙轻轻把竹篮放在桌上，低声说道：镜生大师，请用膳。

镜生缓缓睁开眼睛，客气地说：哎呀，天天劳烦老弟亲自送饭，老衲实在过意不去啊。

大师言重了，这都是分内之事。等您炼成宝剑就好了。竹篮分上下两层，中间用一块隔板分开。

上层摆着四菜一汤，郑龙把菜一道道端上桌。有一盘清炒人肉、醋溜鲸鱼、醉虾、醉鹅掌，还有一大碗银耳海参汤。掀开隔板，下面是一盆米饭、四碟水果，还有两个小碟子：一碟装着颗"活人心"，另一碟是葱花、蒜末、姜丝、辣椒粉和芝麻酱的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