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元豹行凶受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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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群打手正要冲上去时，王元豹突然大喊一声：“慢着！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有多大本事。石子！你去会会他！”一个二十来岁、皮肤白净的年轻男子应声站了出来。

原来，王兴（外号王元虎）和王泰（外号王元豹）是亲兄弟俩，早年都是江洋大盗，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如今他们在夫子庙一带坐地分赃，成为一方恶霸。王元虎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在官场上人脉极广，和南京各级衙门的官员都有勾结。打官司对他来说易如反掌，衙门就像他家开的一样；要是动武，他手下打手成群，江湖上还有不少狐朋狗友，势力大得遮天蔽日。这伙恶徒平日里杀人抢劫、欺压百姓、敲诈勒索、强占民女，无恶不作，是金陵和长江下游一带的土霸王。

这天，王元虎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在家喝酒，他的小舅子李成鼻青脸肿地跑回来诉苦。喝酒的人一听，全都跳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嚷道：“哪来的野小子，敢欺负到咱们头上！走，去教训教训他！”

王元豹冷笑一声，说：“嘿嘿！杀鸡何必用牛刀？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各位出手，小弟去一趟就够了。”王兴点头道：“好，二弟先去探探路，一定要打得他们头破血流，让他们知道得罪王家的下场！”

于是，王泰带着徒弟石子、张平，又召集了一百名打手，跟着李成赶了过去。见郑云身手不错，王泰便派徒弟石子先上阵。

石子空着手走到郑云面前，轻蔑地哼了几声，骂道：“他妈的！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敢当着我们二爷的面打我们的人，简直是自不量力，今天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郑云见对方空着手，就把抢来的齐眉棍扔到一边，也不废话，等着对方先出手。石子快步冲上来，对着胸口就是一拳。郑云想抓住他的手腕，谁知石子突然收拳，抬腿就踢，郑云赶紧闪开。两人打了二十多招，拳脚带风，一个出拳能把狮子吓破胆，一个踢腿能让老虎心惊胆战，打得难分高下。

王泰看自己徒弟半天拿不下对方，气得直冒火："好小子，难怪这么狂，还真有点本事！张平！你也上去帮忙！"

张平是个二十多岁的壮小伙，拎着枣木三节棍跳到场中，嚣张地喊："那边给钱的小子别光看戏！滚出来让爷爷教训你！"

小薇二话不说跳出来，举刀就朝张平脑袋砍去。张平后退躲开，抡起三节棍扫向小薇下盘。小薇像燕子似的腾空跃起五尺多高，凌空又是一刀劈下。张平吓一跳，赶紧跳开。

这时石子突然变招，一掌直取郑云。郑云抓住机会扣住他手腕，猛地一拽，把石子摔了个狗吃屎。小薇趁机横刀削向张平腰间，张平分心看石子摔倒，躲闪不及，慌忙用三节棍格挡。"咔嚓"一声棍子被砍断，张平吓得转身就跑。郑云捡起齐眉棍怒视众人，石子灰溜溜爬起来，羞得满脸通红躲到一边。

王泰见两个徒弟都输了，气得七窍生烟，"哇呀呀"怪叫着甩出水磨七节钢鞭跳进场。郑云心想擒贼先擒王，举棍就朝王泰头顶砸去。谁知王泰不躲不闪，挺着胸膛硬接。"咔嚓"一声齐眉棍断成两截，郑云虎口震得生疼，扔了断棍就跑回郑龙身边。

王泰哈哈大笑："二爷我二十多年没动手了，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

王泰今年五十七岁，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占山为王、统领绿林、开设香堂……算是个"窗户眼吹喇叭——名声在外"的老江湖了。他第一眼就看出吴刚不是好惹的主，心想先把这个硬茬子收拾了，剩下那几个就像"菜板上的豆腐——想怎么切都行"。所以他压根没搭理郑云，而是慢悠悠走向吴刚，瞪着一双三角眼，眉毛倒竖，厉声喝道："吴刚！你不是号称财神爷吗？今天交出一千两银子，老子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二爷！"吴刚依旧陪着笑脸，"小的只是路过贵宝地，身上仅有的二十两银子已经惹出麻烦了。请您高抬贵手，改天我取了银子，一定登门谢罪。"

"哈哈哈......你真是'做梦娶媳妇——净想美事'。明说了吧，交了银子，我当你是座上宾；不交银子，休想活着离开！"

这时郑云早已从行李里抽出一把七扣金丝大环宝刀。这把刀是郑龙老英雄的兵器，削铁如泥，锋利无比。郑云知道王泰练就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夫，普通兵器伤不了他，所以特意取出这把宝刀。见王泰如此嚣张，担心吴刚吃亏，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宝刀一横，只见寒光凛冽，刀风呼啸。他大喝一声："呔！王元豹！别欺人太甚！你要一千两银子，先问问我手里这把刀答不答应！"说着手腕一抖，宝刀发出"嗡"的震鸣。

王泰虽然认出郑云拿的是宝刀，但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仍然盯着吴刚逼问："吴刚！你到底交不交钱？"

郑龙老英雄见吴刚面对强敌，却像在茶馆品茶、书房吟诗般从容不迫，不禁对这个年轻人生出几分敬佩，很想看看他的真本事。他知道郑云绝不是王泰的对手，于是高声喝道："郑云不得无礼！"同时飞身上前，一把夺过郑云手中的宝刀。其实老人家是打算亲自持刀，以防不测。

吴刚依然气定神闲，微笑道："二爷，小的真没带那么多银子，您就高抬贵手吧。"

"好！来人啊，赏他一百文钱！"王泰一声令下，立刻有个手下掏出一串铜钱，"哗啦"一声扔在吴刚脚边。

吴刚吓得后退一步，瞪大眼睛问道："王二爷！您这是要干什么？"

王泰嚣张地说："你不是说没钱吗？二爷我看你是个外乡人，大发慈悲赏你一百文钱，自己去买张草席吧！二爷我今天要请你'吃春卷'！"（注：这里的"吃春卷"是黑话，意思是要把人打死后用草席裹着埋了）

吴刚看王泰这么蛮横无理，就慢慢弯腰捡起那串钱。这一百文钱是用细绳子串成的一小叠。只见吴刚用大拇指和中指一捏，整叠铜钱竟然被压扁粘成了一块铜饼，碎铜屑簌簌往下掉。他把这块"铜饼"扔到王泰脚边，不紧不慢地说："王二爷，我是个没见识的，请您高抬贵手。"

王泰倒抽一口冷气，心里暗想：果然没看错，这小子有两下子。他"唰"地抖开七节钢鞭，喝道："好小子！让你尝尝二爷钢鞭的厉害！"说完却没有立即动手，等着吴刚脱外套亮兵器。

吴刚明白他的意思，却不慌不忙地抬起一只脚，双手合十，摆出"金鸡独立"的姿势，说："如果二爷非要指教，那我就斗胆领教了，请出手吧！"

王泰见吴刚既不脱外套也不拔剑，就这么随便摆个姿势等自己进攻，简直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完全没放在眼里。他混江湖四十多年，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恭敬对待，哪受过这种气？顿时气得鼻孔冒烟，七窍生烟，哇哇大叫，恨不得一鞭子打死吴刚。

只见他冲上前去，"哗啦"一声使出一招"直捣黄龙"，钢鞭像长剑一样直刺吴刚心口。吴刚见他第一招就用这么厉害的招式，也有些吃惊。因为七节鞭通常都是甩、抽、扫这些招数，"直捣黄龙"这种直刺招式需要很深的功力才敢用。

吴刚连忙侧身闪避，钢鞭擦着肩膀刺空。王泰手腕一翻，变招为"拨草寻蛇"，回手横扫。吴刚一个箭步前冲，从王泰身边闪过，反而到了他身后。王泰急忙转身。

连续两招落空，王泰气得火冒三丈，挥舞钢鞭"刷刷刷"连续攻出四十多鞭，鞭风呼呼作响，朝着吴刚猛攻。吴刚始终没有还手，全靠灵活的身法闪转腾挪，始终紧贴着王泰周围周旋。

所有人都看傻眼了，一个个目瞪口呆。郑龙老英雄激动得拍腿大喊："天呐！吴刚这轻功简直神了，太厉害了！"

王泰急得直冒汗，心里盘算：我甩了四十多鞭连他衣角都没碰到。这家伙动作快得像老鹰扑食，轻盈得像蜻蜓点水，灵活得像猴子爬树，凶狠得像虎豹扑食。这要是让他戴上护臂拿上宝剑，我早就去阴曹地府喝孟婆汤了！可要是认输，我这辈子就白混了。他把心一横，使出绝招"风卷残云"朝吴刚脑袋抽去，想逼他低头躲闪。吴刚果然中计，蹲身偏头。王泰暗喜，突然变招往下斜劈，谁知吴刚一招"关公挑袍"，"啪"地反手抓住了钢鞭。

王泰吓得冷汗直冒，拼命往回拽。"咔嚓！"铁链崩断，七节鞭断成两截——吴刚抓着三节，王泰只剩四节了。

王泰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往后一跳，把身后一个小喽啰撞得四脚朝天。

吴刚把三节断鞭往地上一砸，"轰"地一声像打雷似的，鞭子直接砸进土里，溅起的泥巴飞出老远。他目光如电，威风凛凛地一步步逼近。

王泰浑身一哆嗦，失魂落魄地往后退。手下们全都吓傻了。吴刚一字一顿地说："王二爷！这天下是大家的，金陵城不是你王家开的！青天白日之下，你们仗势欺人，连个卖艺的都不放过。好话说尽你们还要赶尽杀绝，还有没有王法？我本可以废了你，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你个改过的机会。要是下次再让我碰上，绝不轻饶！"

王泰知道自己打不过吴刚，要是再硬拼肯定没命，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低头认怂。他弯腰拱手，像哈巴狗似的连连点头："是是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老人家......"吴刚打断他说："别误会，我不是计较你冒犯我个人，是看不惯你仗着官势欺负老百姓！"王泰赶紧保证："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吴刚警告他："记住，善恶终有报。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后患无穷。走吧！"

王泰一回头，看见自己带来的打手们还傻站在原地，气得吐了口唾沫大骂："他妈的！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嘛？滚啊！"这群打手这才如梦初醒，撒腿就跑。

王泰强挤出笑脸，假惺惺邀请："吴大英雄，要不赏脸到寒舍喝杯薄酒......"话没说完，突然看见刚才逃跑的打手们又乌泱泱跑回来，边跑边喊："别让他们跑了！老太爷来了！"王泰立刻变脸，把没说完的客套话咽回去，双手叉腰瞪着眼睛，一副要把吴刚生吞活剥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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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小薇立刻拔出兵器护在吴刚两侧，郑龙老爷子也提着宝刀挡在吴刚前面。三人把吴刚围在中间保护起来。郑龙说："吴兄弟，对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不用讲道理，让我这老骨头活动活动筋骨！"

吴刚却淡定地说："舅舅别担心......"郑龙一听愣住了："等等，你叫我什么？"情况紧急，吴刚来不及解释，只是笑笑接着说："您说得对，兵来将挡。就算他是猛虎，我也有打虎的本事，还是让我来对付吧。"

原来之前逃跑的石子搬来了救兵。王兴听说自己弟弟吃亏，立刻抄起武器，带着江湖朋友赶来算账了。

王元虎一路走来，心里直犯嘀咕：一个不到三十岁的无名小卒，挨了三四十鞭子居然毫发无伤，哪吒三头六臂、孙悟空七十二变，那都是神话故事，难道世上真有这样的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