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皮小说【m.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段誉的奇幻生涯》最新章节。
刹那间,梆子声此起彼伏,山谷间回荡着苍凉的警报。远处,三百轻骑如黑色浪潮卷来,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马蹄踏碎晨霜,惊起一群觅食的寒鸦。
南线的归德府外,金兵正用木桩加固城墙。\"哐当\"一声巨响,装满石块的柳条筐坠入护城壕沟,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城头\"大金天眷\"的旗号。
统军蒲鲜万奴踩着沾满泥浆的战靴巡视,忽闻号角声骤起——新征调的五千步卒踏着整齐的步伐而来,每人背负三十斤箭矢,腰间的鸣镝箭在行进中相互撞击,发出细碎的声响。
夜幕降临时,黄河渡口的气氛愈发凝重。金兵将渡船全部扣在北岸,船舷绑满狼牙拍。巡逻队举着火把沿河而行,火光照亮结冰的河面,冰裂声与更鼓声混在一起,惊得芦苇丛中的水鸟四散奔逃。一名百夫长望着南岸闪烁的宋军灯火,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铁胎弓,弓弦紧绷如满月。
斡难河畔的金顶大帐内,成吉思汗猛地将羊皮地图甩在毛毡上,青铜酒盏倾倒,马奶酒在绘着宋金边界的牛皮上蜿蜒成河。
\"是谁走漏的风声?\"他攥紧腰间镶嵌松石的弯刀,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帐内诸位那颜,\"本欲借宋之手破金中都,如今汴梁城门紧闭,黄河沿岸箭楼林立!\"
寒风裹挟着雪粒扑进帐帘,速不台单膝跪地,铁甲上的冰碴簌簌掉落:\"大汗,金国猛安谋克已在野狐岭筑起三道防线,探马回报宋军在大名府囤积了二十万石粮草。\"
话音未落,博尔术掀开厚重的貂皮帘幕闯入,带来的密信还带着哈气凝成的白霜:\"南边传来消息,宋金信使在河间府秘密会面!\"
帐外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成吉思汗掀开帐角,只见暮色中一队轻骑疾驰而来,马背上的探马高举染血的狼头纛旗——那是深入金国腹地的先锋军标记。
\"撤!\"他对着夜空怒吼,声浪惊起栖息在白桦林的寒鸦。片刻间,牛角号呜咽着划破雪原,原本准备南下的三万骑兵调转马头,扬起的雪雾中,弯刀纷纷收入镶银刀鞘。
三日后,汪古部边境的了望塔上,金国哨兵望见草原上密密麻麻的蒙古包正在后撤。
但望远镜里,迁徙的队伍却暗藏玄机:断后的千余骑兵始终保持着战斗阵型,投石车的轮轴裹着厚实的牛皮,车轮碾过的雪地上,隐隐露出刻意掩埋的火药陶罐痕迹。
夜幕降临,成吉思汗倚着雕花的檀木箭筒,望着星空下重新排列成防御阵势的营盘。
火堆旁,随军巫师正在占卜,羊肩胛骨上的裂纹宛如蛛网。
\"此乃天谴之兆。\"巫师颤抖着指向南方,而他却冷笑一声,抓起一把炒米撒向夜空:\"段氏小儿的雕虫小技,倒让本汗看清了宋金的虚实。传令下去,让哲别在居庸关外扎营——好戏,才刚刚开始。\"
临安城的晨雾尚未散尽,高明量已将灰布外袍换成劲装,利落翻身上马。
他伸手扯下檐角晃动的油纸灯笼,借着残火点燃怀中的密信,看着灰烬随风飘散在青石板路上,这才猛地一夹马腹。枣红马嘶鸣一声,铁蹄踏碎水洼,溅起的水花在晨光里碎成银星。
官道上,他时而伏低身子贴紧马背,时而单手持缰腾挪闪避。路过驿站时,他伸手抓过驿卒递来的水囊,仰头灌下大半,剩余的尽数泼在脸上,刺骨凉意让他精神一振。身后行囊里藏着新绘制的布防图,还有用朱砂标记的金国暗哨位置,每一处都浸着昨夜与线人接头时的血渍。
当襄阳城垛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时,高明量的掌心已磨出血泡。他扯下衣襟草草包扎,又解下腰间玉佩——那是段誉亲赐的信物,此刻被他系在箭尾,搭弓射向城头。
\"报——大理密使!\"随着哨兵的惊呼,吊桥轰然落下。高明量未等桥板完全放平,便策马疾驰而入,溅起的泥浆甩在身后紧闭的城门上。
他翻身下马时双腿几近麻木,却仍强撑着扶住城墙喘息。望着城中往来搬运粮草的民夫,听着远处校场传来的擂鼓之声,高明量将玉佩塞回怀中,低声自语:\"但愿这片刻安宁,能换来更多筹谋的时间。\"稍作整顿后,他挺直腰杆,踏着暮色大步走向帅府,靴底与青石板相撞,发出急促而坚定的声响。
襄阳帅府议事厅内,烛火将高明量的身影投在沙盘上,随着他挥动的手臂扭曲变形。
\"金蒙盟约暗潮涌动,唯有摸清王廷动向,方能破局!\"他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剑尖点在地图上斡难河位置,\"末将愿领三百死士,深入漠北!\"
宋将王坚猛地拍案而起,青铜酒樽震落在地:\"好!本帅拨你五百轻骑,再备二十匹驼马驮载水囊!\"
话音未落,高明量已单膝跪地接过虎符,起身时衣袂带翻案上令旗,却浑然不觉。
晨光微熹,襄阳北门洞开。高明量头戴毡笠,身披翻毛兽皮,腰间弯刀裹着粗麻布条。他转头扫视身后骑兵——人人面涂锅灰,战马嘴套皮笼,马蹄裹着棉絮。
\"出发!\"
随着一声低喝,队伍如黑色游蛇般滑出城门,消失在晨雾笼罩的官道。
踏入大漠后,队伍白日蛰伏于梭梭草丛,仅靠冰裂纹陶罐里的积雪解渴。夜幕降临时,高明量摘下护目镜,盯着天际北斗星方位,忽然扬鞭指向西北:
\"改道!沙脊线有新近马蹄印!\"众人立即散开,弯刀出鞘割下骆驼尾毛测试风向,确保行踪不被扬起的沙尘暴露。
第七日黎明,侦察兵飞骑回报:\"西北十里有炊烟!\"高明量翻身滚下骆驼,趴在滚烫的沙地上,用空心芦苇管聆听地下动静。
确认方位后,他咬破指尖在羊皮上画出简易地形图,转头对副将道:\"你带百人守住山口,我率精锐扮作商队靠近。\"
说罢将狼头护身符塞进怀里,摘下毡帽抖落满肩黄沙,迎着烈日策马而去。
夜幕如浓墨泼洒在草原,朔风裹挟着细沙掠过枯黄的芨芨草,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阿蛮握紧腰间短刀,透过狼皮护目镜望向天际——弦月被云层遮蔽,唯有零星几点寒星在云隙间若隐若现。
这支由八十名大理死士组成的小队,此刻正蜷缩在风化的玄武岩背后,每人嘴里衔着浸过水的麻布,防止呼出白气暴露行踪。
“嘶——”为首的牝马突然低鸣,前蹄不安地刨着冻土。阿蛮心头一紧,顺着马鼻所指方向望去,只见远处起伏的草浪间,幽绿的光点如鬼火般明灭。
是狼群!他立即打出手势,队员们迅速结成圆阵,将驮着水囊的骆驼护在中央。狼嚎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草原上荡起层层回音,与呼啸的风声交织成令人毛骨悚然的乐章。
“听!”队员阿甲突然扯下麻布,“狼嚎有间隙,像是被什么惊散了!”众人屏息凝神,果然在凄厉的狼嚎中,捕捉到若有若无的马蹄声。
阿蛮眯起眼睛,从箭囊中抽出响箭——若来者是蒙古游骑,这一箭便是最后的讯号。
晨雾如轻纱笼罩着九曲十八弯的克鲁伦河,河面上漂浮的碎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木里带领的百人小队正沿着河岸潜行,马蹄深陷湿软的泥滩,每一步都要耗费双倍气力。远处的草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未干的画卷,却暗藏杀机——泥浆中不时翻涌出白骨,是误入沼泽的商队遗骸。
“停!”
木里突然抬手,缰绳勒得战马人立而起。他弯腰抓起一把泥浆凑近鼻尖,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前方有炊烟,且风向不对。”他转头望向副队,“派三人攀到那株枯树上了望,其他人分散成扇形推进。”
队伍刚挪出半里地,浓雾中骤然传来皮鞭破空声。木里瞳孔骤缩,只见十丈外的雾气被撕开一道裂口,三名蒙古斥候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立即翻身滚下马鞍,在泥地里打了个滚,抽出靴中匕首——泥浆裹满全身,反而成了天然的伪装。而身后队员已默契地摘下短弩,弩箭上淬毒的箭头在雾中泛着幽蓝的光。
暮色将草原浸染成琥珀色,三支小队的篝火在起伏的草浪间连成星链。高明量的枣红马率先踏过露水草甸,缰绳上还挂着半截狼尾——那是昨夜突围时斩获的战利品。
他翻身下马,望着陆续赶来的队员们:阿蛮的皮袍结满盐霜,木里的箭囊只剩三支雕翎箭,却都在火光中挺直脊梁,目光如炬。
\"都坐下说!\"高明量扯下腰间酒囊抛向众人,酒水混着风沙灌进喉咙。阿蛮抹了把嘴角,指着掌心结痂的伤口笑道:\"第七夜遇着三十人蒙古哨骑,我们扮成送亲队伍,用马鞍藏着弩箭,等他们靠近......\"他突然攥紧弯刀,刀鞘与地面摩擦出火星,\"可惜让两个漏网之鱼跑了。\"
木里往火中添了块干牛粪,青烟腾起时映出他凝重的脸:\"克鲁伦河畔有新筑的烽火台,每隔十里一座。\"
他展开被雨水洇湿的羊皮地图,用匕首尖戳着标记,\"对方似是察觉了异动,巡逻队换了三批马,我们绕开三个重兵营地才过来。\"
火光噼啪爆开,火星溅在高明量手背,他却浑然不觉。望着队员们布满血丝的眼睛,喉头突然发紧。\"这次若能活着回去,我请各位喝大理最好的葡萄酒!\"
他猛地起身,靴底碾碎一块冻土,\"眼下当务之急,是摸清王廷到底藏在哪座斡耳朵。木里,你带二十人沿克鲁伦河侦查;阿蛮,带轻骑扮成流民往东南方向试探。\"
他抽出腰间软剑,剑尖挑起一块燃烧的牛粪,火光照亮剑身上的大理纹章:\"三日后,无论有无消息,都在此处汇合。若遇强敌......\"话音未落,众人已齐刷刷按住刀柄,齐声低吼:\"人在,情报在!\"
夜风掠过营地,将誓言卷向草原深处,惊起一群栖息的沙狐,橘红身影在月光下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