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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厚重的大门,一条宽阔的青石大道延伸向前,道路两旁矗立着形态各异的佛塔。塔身由洁白的大理石砌成,在阳光下闪耀着圣洁的光芒。塔顶装饰着璀璨的宝石与金铃,微风拂过,金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如天籁之音,在整个寺庙上空回荡,为这庄严之地增添了一丝灵动。
主殿位于寺庙的中心,气势恢宏,庄严肃穆。巨大的廊柱支撑起高高的穹顶,上面绘制着色彩斑斓的壁画,描绘着佛陀的一生以及佛教的经典故事。
殿内香烟袅袅,檀香四溢,无数盏酥油灯在黑暗中闪烁,照亮了供奉在中央的巨大释迦牟尼佛像。佛像面容慈祥,眼神宁静,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慈悲,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与虔诚。
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便来到了僧人们居住和学习的院落。一个个四合院式的建筑错落有致,庭院中绿树成荫,繁花似锦,营造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房间的门窗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古朴的经书上,僧人们正专注地诵读经文,轻声细语中传递着对佛法的执着追求。
在寺庙的一角,有一座静谧的花园。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倒映着周围的绿树繁花与古老建筑。池塘中,粉色的莲花竞相开放,鱼儿在莲叶间欢快地游弋。岸边的菩提树下,几位僧人正围坐在一起,轻声探讨着佛法的奥秘,不时传来会心的笑声。
远处,钟声悠扬,仿佛在召唤着每一个虔诚的灵魂。陀陀寺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魅力,它不仅是一座建筑的奇迹,更是一座精神的殿堂,承载着无数人对佛法的信仰与对智慧的追求 。
虚竹请寺内主持求见,知事听闻\"西夏驸马\"四字,镶满红宝石的念珠在指间猛地一顿,靛蓝僧袍掠过雕刻着莲花纹的石阶,疾步引着众人穿过层层回廊。
主殿内,檀香混着藏红花的气息扑面而来,主持方丈手持象牙法器,鎏金袈裟在烛火下泛起细碎光晕:\"檀越自万里之外而来,这一路山川险阻,究竟花了多少时日?\"
虚竹垂眸行礼,腰间玉牌在阴影中泛着冷光:\"回大师,自西夏启程,途经吐蕃、大月氏,辗转西域诸国,堪堪走了一年半。\"
话音未落,方丈枯瘦的手指突然搭上他腕间,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异芒,旋即松开手微笑道:\"长途劳顿,先安置休憩。\"
转头吩咐身旁沙弥,\"唤罗摩过来,陪着贵客修习梵文。\"
次日清晨,晨钟撞碎薄雾时,身着孔雀蓝长袍的罗摩已候在廊下。他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翻开的贝叶经上,悉昙文如金色游鱼般跃动:\"驸马既对梵文感兴趣,便从《梨俱吠陀》的祷文开始?\"
虚竹指尖抚过凹凸不平的经文,忽觉某处刻痕异于寻常——那竟是天山折梅手的起手式暗记。
抬头望向远处佛塔上盘旋的白鸽,他不动声色地将疑问咽回心底,只将求知的目光投向罗摩:\"还请先生详解,这'唵'字为何有九种写法?\"
罗摩修长的手指轻点贝叶经,银铃在腕间轻晃:“驸马请看,这九种‘唵’字写法,实则暗合天地九道轮回。尤以这种藤蔓状的变体最为玄妙——”
他突然起身,赤足踏过青石砖,双臂如灵蛇舒展,“先民将祭祀时的舞步融入文字,抬手为天,垂首为地,旋身便是梵天创世的轨迹。”
虚竹的目光追随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僧袍下的北冥真气不自觉运转:“先生所言,倒与我沿途所见的瑜伽之术颇有相通。”
话落,罗摩的银铃骤然静止,少年猛地转身,瞳孔里映着虚竹平静的面容:“驸马竟知晓瑜伽?这门古老术法向来秘传,外人极少得见!”
“途经犍陀罗时,曾见苦行僧以奇异姿势冥想。”
虚竹指尖无意识划过经卷边缘,“他们扭曲肢体如盘蛇,却能数日不饮不食,实在令人惊叹。”
罗摩突然抚掌大笑,孔雀蓝长袍扫过满地光斑:“原来如此!驸马所见,不过是瑜伽粗浅的‘体位法’。我父修习的‘胜王瑜伽’,能以呼吸掌控心跳,甚至...”
他压低声音,“与神明对话。”
虚竹听闻此言,漆黑的瞳孔瞬间亮起,原本平静的面容泛起孩童般的雀跃,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袈裟下摆:“当真能与神明沟通?这等奇术,便是在灵鹫宫也从未听闻!”
他仰起头望着罗摩,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向往,连唇角都微微上扬,露出浅浅的梨涡,“还请先生务必成全,在下愿执弟子礼求教!”
罗摩见状,胸膛不禁高高挺起,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眼底流转着得意的光芒。
他甩了甩腕间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驸马既有此心,罗某定不负所托!待我修书一封,父亲定会亲自演示!”
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仿佛已看到虚竹对其父顶礼膜拜的场景。
此后月余,虚竹每日对着贝叶经眉头紧锁。他时而咬着下唇,指尖反复描摹那些蜿蜒的梵文字形,清秀的眉眼拧成一团,满是困惑;时而托着腮帮子,盯着蝌蚪般的符号发怔,长睫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喃喃自语:“这笔画绕来绕去,怎比天山六阳掌还难记?”
每当罗摩纠正他的写法,他便立刻坐直身子,耳垂微微泛红,认真的模样倒像是被先生训诫的学童。
数月后,当虚竹推开罗摩家竹编的雕花门扉时,潮湿的水汽裹着莲花香扑面而来。
虚竹抬眼,正见一位老者盘坐在临河的草庐前,赭红色纱丽缠绕的身躯宛如古柏虬枝,深褐色的皮肤布满岁月雕刻的纹路,却在眼角眉梢流转着温润的光泽。老者耳垂坠着两枚金质法轮,每当微风掠过,便与腕间铜铃发出细碎共鸣。
\"这便是家父。\"罗摩小跑着扑过去,被老者张开双臂稳稳接住。
虚竹这才看清,老人凹陷的眼窝里嵌着两汪琥珀色的眸光,笑起来时眼角褶皱堆叠如盛开的莲花,露出半排磨损的牙齿。他布满老茧的手掌轻抚过罗摩的卷发,腕间缠绕的檀香木佛珠蹭过少年肩头,枯瘦的指节因常年捻动经文而泛着油亮的光泽。
\"远道而来的贵客。\"老者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恒河水般的沉稳,抬手示意虚竹上座。
背后河风掀起他褪色的纱丽,露出脊背上蜿蜒的刺青——那是湿婆神三叉戟的图腾,历经时光冲刷仍透着威严。
当他转动脖颈招呼罗摩取来椰枣时,虚竹注意到老人后颈凸起的骨骼,竟与瑜伽术中\"鹤式\"的发力点完美契合。
老者赤足踩上河边青岩,掌心抚过布满苔藓的岩壁,浑浊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如鹰。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如鼓胀的皮囊,脖颈先向左拧转,关节发出细密的脆响,右手食指向内弯折,指节几乎贴住小臂,动作迟缓却精准,仿佛时间在他周身凝固。
\"此为'鹿转头式'。\"沙哑的声音混着河水拍岸声传来。
紧接着,老者单腿屈膝下蹲,另一条腿如枯枝般横向伸展,身体缓缓侧倾,直到指尖触及岩面,纱丽垂落如褪色的瀑布。每一次肌肉的颤动、骨骼的位移,都像被放慢了百倍的藤蔓生长,连发丝的飘动都显得格外滞重。
当他开始缩骨时,情形骤然诡谲。
老者双臂反向折叠,手肘竟从背后探到肩头,脊椎如蛇类般节节弯曲,整个躯体蜷缩成球状。最惊人的是转腰动作——他以胯骨为轴,上身缓慢却坚定地扭转180度,后背凸起的脊椎骨形成骇人的波浪状起伏。这迟缓如冰河移动的姿态,竟与天山童姥的\"唯我独尊功\"起势神韵暗合,只是将暴戾的劲道化作了流水般的绵长柔韧。
罗摩在旁屏息数着节拍,银铃忘了摇晃,唯有恒河的涛声在寂静中愈发清晰。
虚竹见老者将右臂反折过肩,指尖如藤蔓般缠绕至后颈,不禁心痒难耐。他学着老者的姿势抬手,却听得肩肘处传来一连串闷响,肌肉如绷紧的弓弦般刺痛。豆大的汗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滚落,僧袍被冷汗浸透,贴在起伏的背脊上。
“慢些...”罗摩父亲沙哑的提醒被风声撕碎。
虚竹咬着下唇,额角青筋暴起,正要放弃时,突然运转小无相功。刹那间,凝滞的经脉仿佛注入活水,剧痛化作酥麻,右臂竟顺畅地完成了反折动作。
他目光发亮,顺着老者盘坐下压的动作,将内力缓缓沉入丹田,后腰如弯弓般后仰,双腿在地面犁出两道浅痕。
当老者开始急速扭转腰肢,虚竹鬼使神差地加快了动作。北冥真气在经脉中奔涌,带动他以诡异的弧度侧身旋转,袈裟猎猎作响。加速的瞬间,他的招式陡然凌厉——左腿横扫如刀,右掌劈出带起破空之声,这迅猛刚劲的架势,竟与天山童姥传授的“唯我独尊功”起手式如出一辙。罗摩父亲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铜铃“当啷”坠地。
罗摩父亲手中的铜铃坠地的声响惊破凝滞的空气,他布满褶皱的面庞瞬间绷紧,琥珀色的瞳孔剧烈震颤。
老者猛地挺直佝偻的脊背,布满老茧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虚竹:“停...快停下!”沙哑的喝止声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虚竹收势而立,发丝黏着汗渍贴在苍白的额角,胸膛剧烈起伏。当他对上老者骤然锐利的目光,心中猛地一颤——只见罗摩父亲枯瘦如柴的身躯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活力,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骨节分明的手直接搭上他的肩颈:“你...你这运劲的路数,竟与失传三百年的‘梵天九转瑜伽’如出一辙!”
老者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他踉跄着转身,布满图腾刺青的脊背剧烈起伏。
忽然,他以一种违背人体常理的姿态折叠身体,左腿盘上肩头,右臂如灵蛇般穿过肋下,指尖直指天际:“看!这‘迦楼罗展翅式’,配合你方才的内力流转...”
话语戛然而止,老者保持着扭曲的姿势扭头回望,眼中燃烧着狂热的光芒。
虚竹呆立当场,睫毛剧烈颤动。他盯着老者复刻出的动作,突然想起在灵鹫宫石壁上见过的残缺图谱,那些曾经晦涩难懂的线条,此刻竟在老者身上化作鲜活的轨迹。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喉结上下滚动,素来沉静的面容泛起潮红,“是了!逍遥派的武功根基,与这古瑜伽竟是同源!”
他猛地抓住罗摩父亲的手臂,眼中迸发狂喜的神采,仿佛参透了武林中埋藏千年的秘密。
虚竹双掌合于胸前,指尖如莲花绽放。随着丹田内小无相功的真气开始流转,他的骨骼发出细密如炒豆般的脆响,脖颈缓缓向后弯折,竟生生将下颌贴住了后颈。
紧接着,他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转,右腿从左肩上方绕过,整个人蜷缩成一个紧密的螺旋,恰似恒河水中盘绕的灵蛇。
当他展开身形时,袈裟猎猎作响。虚竹足尖轻点岩石,整个人腾空而起,在空中连续三个折转,每一次翻转都带起凌厉的风声。落地瞬间,他左腿如老树盘根扎入地面,右掌以一种奇异的弧线推出——这一招看似绵软,实则暗含千钧之力。掌心触及水面的刹那,平静的河面轰然炸裂,数丈高的水柱冲天而起,惊起满岸白鹭。
罗摩父亲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景象,手中的铜铃早已不知去向。只见虚竹双掌翻飞,招式越来越快,小无相功催发下的九转瑜伽竟与唯我独尊功水乳交融。
他时而如大鹏展翅般舒展双臂,时而如灵猴般缩骨蜷身,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天地初开时的韵律,掌风所至,岸边碎石纷飞,河水激荡出巨大的漩涡。最后一式,虚竹大喝一声,双掌平推而出,汹涌的气浪在河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水痕,惊得远处的渔夫丢下船桨,连连叩首。
罗摩父亲踉跄着后退半步,枯槁的手指死死攥住腰间褪色的圣线,浑浊的瞳孔里映着虚竹周身翻涌的气浪:“停下!这不是瑜伽!”
他沙哑的吼声混着河水咆哮,额角青筋随着急促的喘息突突跳动,“瑜伽是与梵天对话的静修,不是伤人的邪术!”
虚竹急忙收功合十,掌心残留的水雾顺着指尖滴落:“晚辈鲁莽,还请老先生指点。”
老者颤抖着展开褪色的莎丽,露出胸口梵文刺青:“千年前,湿婆神在凯拉萨山顶冥想时,将呼吸与肢体的奥秘传给世人。”
他盘坐于岩上,动作迟缓如古树抽芽,脊柱一节节拱起成完美的弧线,“看这‘山式’,需将心意沉入大地,让每寸肌肤都聆听梵音。”
“但方才晚辈运功时...”
虚竹话未说完,便被老者凌厉的目光截断。
“瑜伽是‘束缚’,是克制欲望、驯服心魔的修行!”老者突然剧烈咳嗽,指节叩击胸口发出空洞的声响,
“你以内力强行催动肢体,如同让圣牛去拉战车——”他猛地起身,枯枝般的手臂指向远处寺庙的金顶,
“佛陀在菩提伽耶悟道前,也曾修习瑜伽苦行,但最终舍弃极端,悟出中道。真正的瑜伽,是让灵魂脱离躯壳的桎梏,而非成为伤人的利器!”
虚竹额头触地行大礼,袈裟垂落如谦卑的羽翼:“受教了!原来晚辈将圣法误作武功,实在罪过。还望先生详解,这瑜伽与佛法的‘空性’究竟如何相通?”
老者望着少年诚恳的面容,紧绷的肩膀渐渐松弛,伸手轻抚他的头顶:“善哉...当年商羯罗大师融合瑜伽与吠檀多哲学,便说过‘身体是神殿,呼吸是梵唱’。待明日,我教你用‘乌加依呼吸法’,感受那贯穿生死的永恒之力...”
朝阳刺破河面薄雾时,虚竹已在岩边静候。
罗摩父亲赤足踏过湿润的青苔,纱丽下摆沾满晨露,铜铃随着步伐发出细碎清音:\"昨日所言的乌加依呼吸,需从'风箱式'入门。\"
说着,他盘坐如古莲,凹陷的腹部突然剧烈起伏,吸气时胸膛如鼓胀的皮囊,呼气时又骤然收缩,空气在喉间摩擦出低沉的嗡鸣,
\"听,这声音便是梵天的低语。\"
虚竹依言效仿,却觉气息在丹田处凝滞。老者枯瘦的手掌突然按上他后背:\"错了!呼吸要像恒河之水,自海底缓缓升起。\"
说着猛地托住他后腰,\"看,当气息贯通中脉——\"老者示范着将脖颈后仰成危险的弧度,喉结随着绵长的呼气下沉,整个人仿佛与天地间的气流融为一体。
\"原来如此!\"
虚竹瞳孔骤缩。他运转小无相功护住经脉,尝试将呼吸与北冥真气融合。当气息顺着督脉冲破玉枕穴的刹那,眼前突然炸开万千金芒。他下意识摆出\"树式\",单足点地,另一条腿盘上大腿内侧,双手高举如托日月。
此刻岩边的风仿佛有了形状,裹着莲花香钻进毛孔,连远处寺庙传来的法螺声都变得清晰可辨。
\"保持住!\"
老者激动地摇晃铜铃,\"这便是'感知之境'!瑜伽的呼吸能打开灵窍,正如佛法破除无明...\"
话音未落,虚竹周身突然泛起淡淡的白雾,竟是内力与呼吸共鸣,在体表凝成水珠。他缓缓睁眼,目光穿过蒸腾的水汽,望见老者眼中闪烁的泪光——那是遇见失传古术重现人间的震撼与欣慰。
罗摩父亲深吸一口气,布满老茧的手掌缓缓撑住岩面,右腿如灵蛇般悄然上抬。
他的膝盖以违背常理的角度向内弯折,脚掌竟贴着耳际缓缓翻转,皮肤下的青筋随着动作凸起,勾勒出骇人的脉络。
紧接着,左腿突然绷直,肌肉如弓弦般紧绷,整个身体呈诡异的“之”字形扭曲,仿佛被无形之手肆意揉捻的藤蔓。
“看这‘龟式’。”
沙哑的声音混着骨骼错位的脆响,他将双腿完全折叠进怀中,额头抵住脚尖,背部高高隆起,宛如即将缩进壳中的神龟。岩边的风掠过他颤抖的脊背,纱丽被吹得猎猎作响,却丝毫无法撼动这凝固的奇异姿态。
突然,老者猛地展开躯体,双腿如蝶翼般向两侧撕裂。胯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动,他竟生生将双腿劈成180度,膝盖反折贴向地面。紧接着,他以腰部为轴急速扭转,上半身向后弯折,直到指尖触碰到身后的脚踝,整个人形成一个紧密的圆环。
每一次肌肉的颤动、关节的位移,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却又精准得如同精密运转的机械,展现出瑜伽术对人体极限的极致挑战。
虚竹望着老者扭曲如藤蔓的躯体,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的指尖微微发麻,仿佛北冥真气已在经脉中躁动起来——那些看似柔缓的腿部弯折,在他眼中分明是唯我独尊功“天旋地转”的起手式,而每一次骨骼错位的脆响,都暗合着天山六阳掌的发力轨迹。
若将小无相功注入其中,这具躯体必将化身摧山断岳的利刃,一招一式都能掀起惊涛骇浪。
但当他抬眼望向老者沉静的面容,那微阖的眼睑下流转的安宁,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遐想。
罗摩父亲额间的汗珠顺着皱纹滑落,嘴角却挂着近乎痴迷的微笑,仿佛正在与某位神明低语。
虚竹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扭曲与伸展并非武学招式,而是将身体化作经卷,每一道裂痕、每一次颤抖,都是在诵读古老的梵文密语。
“原来我终究是错了。”
他在心底轻叹,掌心的内力渐渐平息。小无相功可模仿天下武学,却模仿不来这份将皮囊献祭给信仰的虔诚。
当老者以不可思议的姿势盘成莲花状,岩边的风突然变得肃穆,虚竹恍惚看见佛陀的慈悲从恒河水中升起——原来最高明的“唯我独尊”,不是以力破敌,而是以身为桥,连接尘世与梵天。
晨雾未散的河岸,虚竹双手合十。
罗摩父亲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搭在他肩头,琥珀色的眼眸映着河面上破碎的朝阳:\"那日见你施展的内力流转,倒让我想起古籍中的记载——千年前,有位东土修士在喜马拉雅山巅修习瑜伽,将呼吸之法与道家吐纳相融...\"
虚竹浑身一震,睫毛剧烈颤动。
老者继续道:\"他创的法门讲究'以无为本',恰似瑜伽中'空即是色'的真谛。你说的'逍遥派',莫不是传承了这份跨越山海的智慧?\"
话音未落,虚竹已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湿润的岩面上:\"老先生一语点醒梦中人!逍遥派功法的诸多困惑,今日终于得解!\"
罗摩父亲慌忙将他扶起,干枯的拇指擦去少年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佛法本无国界,智慧自会流转。你能将瑜伽与武学贯通,也是因缘际会。\"
说着解下腕间的檀香木佛珠,郑重挂在虚竹颈间,\"这串佛珠随我四十年,今日赠你。记住,武功再高,也要守住这颗向道之心。\"
虚竹颤抖着攥住佛珠,滚烫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砸在佛珠上:\"此恩此德,虚竹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所成,定当重返此地,在恒河畔为老先生立碑!\"
晨风吹过,他肩头的袈裟猎猎作响,与老者纱丽上的铜铃共鸣,仿佛奏响一曲跨越生死的梵音。
虚竹在陀陀寺的藏经阁内,如饥似渴地研读着从未见过的典籍。他摊开泛黄的贝叶经,抄录的经卷内容包罗万象,其中最珍贵的当属失传已久的《般若心要释论》,这部由古印度中观派论师所着的典籍,以独特视角阐释“空性”,将般若智慧与瑜伽行派思想巧妙融合;还有《瑜伽师地论释》的早期梵文版本,其对修行次第的详细论述,与他此前所学的瑜伽功法相互印证,让他对身心修炼有了全新认知。
此外,他还发现了记载密宗修行法门的《金刚顶经》片段,其中关于身、语、意三密相应的理论,与逍遥派某些隐秘功法竟有相通之处;《阿毗达磨俱舍论》对宇宙万法的细致分类,更是拓宽了他对佛法义理的理解边界。
这些经书或刻在贝叶上,或写在古旧的桦树皮、丝绸卷轴上,每一部都承载着千年智慧,让虚竹日夜沉浸其中,用西域特制的狼毫笔,在羊皮纸上一丝不苟地誊写。
在抄录过程中,他尤其重视一部名为《中论颂》的论着,这部龙树菩萨所着的经典,以偈颂形式阐述中观学派“缘起性空”的核心思想,其严密的逻辑论证,让虚竹对佛法的认识达到了新的高度。
还有《法华经》梵文本,其中“开权显实”“会三归一”的教义,让他对大乘佛教的普度众生精神有了更深的感悟。
这些珍贵的典籍,在虚竹离开时被精心装裱,用油布层层包裹,由驼队小心翼翼地驮运。它们不仅是佛法智慧的结晶,更是连接东西方文化的桥梁,即将在遥远的东方绽放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