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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耀这两天过得浑浑噩噩的。
身子疲软得厉害,心里更像被挖走了。
且看蛛丝卷落的不再是银杏叶,而是片片会嚣张、在夜里也会低语的噩梦。
“疯子,疯子。”“他就是个疯子。”“他假扮翟月。从小到大。”“他算准了你的一切。”“他让你生不如死。”
清风拂过,他脸上的泪又干过一轮。
最近,他总是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像一只在棋盘上的蜘蛛,翟月则是棋盘外的一只手,他看着自己低低爬行,时不时地会戳碰他两下。
好像是在催促着:“喂,你怎么不动了?”
他是这场噩梦中唯一清醒的人,过后,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也变成了蜘蛛。
每一处留下足迹的地方都在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脑中思绪万千,
可无论怎么思索,也都想不明白,他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他嫌他脏,可那份污迹是他带来的。
却让他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年。
“如果我把记忆找回来,我一定会恨死你吧?”他对着银杏树,眼神空洞,嘴唇失了血色,早已惨白不已。
“我的脑子里面到底少过什么?”
他抓上头发,扯得神经一阵阵波痛。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想不起来?如果问题依旧没有答案,那我这么多年的寻找又算得了什么?
身心已如干涸的湖,任凭如何挖掘,也无关痛痒。
“你为什么要害他啊?”
承载情感与记忆的记簿跨越时间来到了他的面前,向他诉说所有的真相。
前半段多是隔段日子写上几句的闲言碎语,记录了火灾之前翟月那生动明亮的日子。
“今日下学早,和弟弟妹妹一起捉了蝴蝶。”“今天把妹妹的名字记错了。”“张大娘给的糕好好吃。”“弟弟是个顽皮的,他瞪着大娘说要给我也赠一个,可他不知道,我昨天已经替他偷偷尝过了。”“今天妹妹过来了,曦妹妹好漂亮啊,可是她的名字可真难写。”“昨天看到了瀑布底下有只龟,龟壳都要被冲走了。”“今天表现得不好,太公要我写的十句诗我只完成了五句。”“……”
诸如此类。
但那一页,暗黄的纸张上突然被抖出了四个字:“我好害怕。”
下一页在表达的也同样如此,只是经过反复涂改,写了一堆的话,过后的每一页都是不断地用墨水浸过又重新添笔,叙述如何如何恐慌。
字迹似乎随着他的成长而略有一些改变,下笔苍劲了些,只是也变得愈发歪扭。
“好害怕。”
“火烧到了我的手上,我的脸上,我的母亲还在里头。”
“好痛,我好害怕。”
一些诸如此类的,满篇的墨水,仿若透过枯黄的纸张,露着疯狂烧灼的难闻的气息。
某一页写满了“骇人”、“惊惧”一类。
后面许多页都是如此……
直至有一页,他诉说了“惊惧”的由来,
“我在火光中,看到了另一个我。他跟我一样,他的穿着……”长篇过后是一句问句:
“他会杀了我吗?”
问号的后面是大篇幅的黑色墨汁,不知被谁涂涂点点,掩盖了当时发生的一切情形。
然后,应该是翟月辍学了的日子,簿里记事的时间间隔开始变短了起来,几乎每隔一日就会写几个到几十、几百个字,基本上内容大概是:
“我脸上的疤好丑。”“他们都欺负我。”“不要欺负我了可好?”“连你也跟他们一起欺负我。”“我没有故意表现得很出众。”“我讨厌你们。”“我不想去学堂了,太公已经答允了。”
再后来,应该是他被翟太公保护起来的日子,因为他变得平淡多了,记录的字数和频次也少了。
但再到后面也许是他的心境开始反复变动了吧,只是光靠一个本子也不能完全论定他的性情具体是从哪日开始大变的。
南宫耀只记住了那些词句:
“我,看到了他。”“恶心得很。”“我好害怕。”“我好像见过他,何时何月?”“令人害怕。”“药好苦。”“他是南宫,我看到那位女子唤他南宫。”“伤风败俗。”“别给我送药了。”“我今晨上街又看到他,可是我不能下去。”“天黑,难眠。”“我又要吃药了。”“南宫。”“骇人。”“你是男子。”“南宫啊,我不想吃药。”“你在作甚?”“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啊?可不可以别去。”“不知廉耻。”“我要娶覃妹妹。”“不想再见到你了。”“想见他,不行。”“他还没走。”“不想吃药。”“南宫……”
虽然芜草锦带来的记簿只有一部分,后面从他脾气开始阴晴不定和善变的时候,一直到死之前的那段日子就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了。
芜草锦说他只有这一半,另一半或许是被翟月死之前自己撕了吧。
不过这几年是他来人界来得勤的时候,所以那会子与翟月接触过的几次也大约能感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