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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死得好啊！死得妙啊！他这种人恨不得人人得诛之！让我猜猜看，他的舌头该不会也被人割走了吧？哈哈哈哈——”
季锦皓平静地说出剩下的话，“他的尸骨和另一位男子都是在你之前的宅子里发现的，我们怀疑他是被当成棺材里另一具尸骨的祭品。”
白氏的笑声戛然而止，立马撇清关系，“这事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其他棺材里还放着一共十具尸骨，这些都与你无关吗？”
白氏愣了愣，随即摆摆手见怪不怪地说，“那些估计是没钱买棺材的人家，这才把尸体放在那里，毕竟当年的事情闹得也挺大，领里乡亲的都知道那里是座有免费棺材的空院子。”
季锦皓没有错过白氏片刻的怔愣，立马接话道，“也不见得全都与你无关，当年要不是贾讼做假状，你丈夫关顺，也不会充军死在战场上。”
谁曾想白氏竟直接走进院子，在季锦皓抱着季狸要进去追人时，一把竹扫帚迎面袭来！
季锦皓赶忙护住怀里的季狸往外跑，可脚步还是慢了几步，后背被连着挨了好几下。
季狸迅速变成人形护在季锦皓身前，像猫一样呲着牙对白氏发出威慑性地低吼。
白氏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扫帚也掉在了地上，不过片刻又反应过来，指着季锦皓两人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我不管你们来这里有何居心！休要再让我听见你们咒我丈夫一句，他只是被充军，还没死呢！再说了，他今年就到年限，该被放回来了！”
这一骂直接把季锦皓和季狸都给说懵了。
季狸指着院子里的东西说道，“人既然没死，你院子里摆这些做甚？你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寿衣。”
“那是我收买回来的纸货准备拿回来卖的！”
“什么？？？”
他们好像犯了一个最不应该犯的错误，那便是先入为主。
两人还在石化之际，一位妇人的啼哭声传来，声音由远及近。
白氏也顾不得骂他们，上前两步搀扶住几乎要哭晕过去的妇人。
妇人用抽噎地语调对白氏说，“我……儿子…回来了……”
“婶子，节哀。”白氏把妇人搀扶到院子里，拿起挑杆问道，“要幡子和符纸吗？”
妇人摇摇头，嘴里喃喃道，“回来了……回来了……多给我包些纸钱吧，再给我扯几匹绫布。”
白氏利索地把纸钱仔细包好递给妇人，“婶子，绫布没有了，您去刘家二姐那问问。”
“好……”妇人付完钱后，脚步蹒跚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季锦皓和季狸也悻悻然地告辞离去，此番出行不仅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还闹出一个大乌龙出来。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们也没有带灯笼，季狸就拉着季锦皓的手，充当他的导盲猫。
两人一路上开始复盘这次错误的离谱程度。
“我竟然忘了棺材里还有一具尸骨。”季锦皓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充军而死的人，又怎么会特意把尸骨送回来，而且就算她丈夫真在五年前死了，现在报仇也太晚了。”
季狸也在连连点头，“还有一处不合理的地方，那棺材里的尸骨是老人，可是那白氏还那么年轻，老夫少妻，这简直是犯罪!”
“砰！”
“哎呦！二哥疼！”
季狸捂着后脑勺呲牙咧嘴。
两人走了一段，忽然就见路旁边一家脚店亮起微弱的烛火。
明明方才他们路过这里时还不曾看见。
脚店是在路边供来往脚夫食宿的简易旅店，此时透过大门能看见店里有两个浑身用黑布包裹严实的人，只留嘴巴露在外面供以进食。
两人的桌子上摆满了肉和酒，进食速度也很快，说是喝酒倒不如说用酒水往下顺肉更为恰当。
许是季狸打量的眼光过于直白，其中一个向他们的方向看去，见是一个半大小子，用刀割了小半扇猪耳朵递给季狸。
季锦皓挡在季狸身前，带着歉意婉言谢绝他的好意。
谁知那人又把手往前递了递，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罗去，罗去。”
季狸推辞不过只得拿在手里，那人见状又低头继续进食。
季锦皓再三道谢后带着季狸快步离开，嘴里还不停唠叨着。
“你这馋猫，早晚有一天被人用吃食哄骗走了。”
季狸嘿嘿傻笑，咬了一口卤煮的恰到好处的猪耳朵，两边是软肉中间是脆骨，咬起来脆脆的，也因此有个外号叫层层脆。
然而这点肉除了能把季狸的馋虫勾起来外，并不能解饿，午饭没吃饱不说，在看见尸体时就吐干净了，如今又跟着季锦皓跑了一下午，回过味来的肚子已经开始唱大戏了。
季锦皓牵着季狸加快了脚步，“为了不让别人把你骗走，我看待会儿回到镇子里还是先填饱你的肚子吧，路上这点时间你可以想想待会儿想吃什么。”
“馄饨！我想吃皮薄馅大的馄饨！”季狸脱口而出。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季锦皓无奈地应和道，“也不知大哥他们吃了没有，要不要给他们带一份回去？”
季狸脚步一僵，他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糟了！食盒！
“那个……二哥。”季狸努力扯出一个微笑。
“嗯？怎么了？”季锦皓不解地看着眼前笑比哭还要难看的弟弟。
“吃完馄饨，能不能……再陪我去学堂那个巷子一趟？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