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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突然变得尖锐，维克多意识到那是自己太阳穴血管搏动的声音。他注意到全息图像边缘有个微小的时间戳——协议最后修改日期是父亲"意外"死亡当天。真相如闪电劈开迷雾：父亲不是反对计划，而是发现了计划被篡改的真相！
“我同意启动。”维克多听见自己说，同时悄悄激活了袖扣里的量子通讯器，“但需要我做什么？”
格雷森露出胜利的微笑，递来一部表面有凹痕的卫星电话。"联系我们在亚洲的'花匠'，密码是你母亲的忌日。"他故意强调最后两个字，"他们只服从克莱斯特血脉的声纹指令。”
维克多接过电话时，金属外壳的寒意直刺骨髓。母亲去世十年了，他们连这个都算计在内。当他拇指划过通话键时，隐藏的针刺破皮肤采集血样——这是死亡验证机制，只有活着的克莱斯特血脉能启动终端。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维克多的量子存储器正在疯狂解码父亲留下的数据。全息屏最深处，一段被加密数十层的信息终于浮现：
【NX-497会攻击所有携带银戒符文者 格雷森已变异 不要相信任何……】
信息在此处戛然而止。维克多抬头，发现格雷森正用完全变成竖瞳的眼睛盯着他，银戒上的符文正发出与玛尔戈珍珠相同的幽蓝光芒。
他的拇指悬停在最后一个数字上方，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将彻底改变他的命运。壁炉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石墙上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其他人，”格雷森站起身，木质假肢与石地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环视长桌，“按照预案准备撤离。七十二小时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启动‘净化程序’。”
玛尔戈夫人优雅起身，珍珠项链在她苍白的脖颈上闪烁着诡异的光泽。“我去准备‘花园’的封闭工作。”她低声说，经过维克多身边时，一缕混合着龙涎香与腐肉的气息飘过他的鼻尖。
奥列格最后一个离开，厚重的橡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维克多竖起耳朵，直到确认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迅速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钢笔，轻轻旋开尾部，露出微型扫描装置。格雷森用过的酒杯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酒渍和一丝唾液的微光。
“分析DNA序列。”他对着钢笔低语，扫描仪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嗡声。蓝光扫过杯沿，钢笔轻微震动两下作为回应。
当其他人陆续离开大厅，维克多故意落在最后。他假装整理文件，实则将格雷森刚才用过的酒杯用手帕包裹收起——杯沿可能还留有唾液样本。如果那封神秘信件说的是真的……
“维克多。”格雷森在门口突然回头，声音如同生锈的刀片刮过玻璃，“别忘了，背叛家族的代价是什么。”
维克多感到一滴冷汗顺着脊椎滑下。他缓缓转身，直视那双浑浊的灰色眼睛。在烛光映照下，格雷森的瞳孔呈现出不自然的六边形，像是昆虫的复眼。
“我记得很清楚，长老。”维克多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火与盐的洗礼，直到血脉枯竭。”
格雷森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那枚银戒，嘴角扭曲成一个近似微笑的表情。“很好。毕竟，你是最后一个克莱斯特了。”说完，他转身离去，黑袍在石地上拖出沙沙的声响，如同蛇类爬行。
当最后的脚步声消失在石廊尽头，维克多迅速奔向壁炉。他的手指在内衬口袋中颤抖，摸索那封用蓝蝶火漆密封的信件。火漆上的蝶翼纹路在火光下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走。
他用烛火小心烤热封印，热气灼痛了他的指尖，但他不敢有丝毫分心。封印终于松动，他完整地揭开了它。信纸是特制的生物材质，接触到空气后逐渐显现出字迹：
“纳米虫的缺陷是设计好的，格雷森知道。它们不是进化工具，而是退化武器。你父亲发现了真相。”
维克多将信纸丢入火中，看着它卷曲成灰。窗外的暴雨仍在继续，一道闪电劈过，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大厅。在那一瞬的强光中，他看到壁炉上方的家族盾徽上，黑狮的眼睛竟然泛着与格雷森瞳孔相同的六边形光芒。
钢笔再次震动，分析结果出来了。维克多将它贴近耳畔，微型扬声器传出冰冷的机械女声：“检测到基因序列异常，样本中含有NX-497型纳米机械体，与标准型号存在显着差异。警告：检测到退化性基因编辑程序。”
他的血液瞬间凝固。那封信说的是真的。维克多拿出卫星电话，手指在按键上飞速移动，输入了那个他从未拨打过，却早已牢记于心的号码。电话接通了，但对方没有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某种液体滴落的声响。
“蓝蝶在暴风雨中也能找到方向。”维克多低声说出接头暗语，同时警觉地扫视大厅每个阴暗的角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玻璃器皿碰撞的清脆声响。“但需要正确的光源。”沙哑的男声回应道，背景音里隐约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你准备好了吗，克莱斯特先生？”
维克多看向壁炉上方盾徽中咆哮的黑狮家徽，那曾经代表家族荣耀的象征，如今看来却像某种扭曲的怪物。“告诉我真相，我就站在你这边。”他压低声音，“我刚刚检测了格雷森的DNA。”
“啊……”赵慕尧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背景噪音神奇地消失了，仿佛对方切换到了某种高级通讯模式，“所以你看到了那些小恶魔的真面目？”
“NX-497型，带有退化程序。”维克多复述着检测结果，“但这说不通，家族投入了数十亿研发强化型纳米虫，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制造相反效果的东西？”赵慕尧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像是金属摩擦，“让我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实：你父亲不是死于意外。格雷森杀了他，就在他发现纳米虫真实功能的那个晚上。”
维克多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卫星电话的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什么真实功能？”
“它们不会强化基因，而是会选择性摧毁高级认知功能的基因表达。”赵慕尧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简单来说，它们会让人类退回到原始状态，保留基本生存本能，但抹去理性思考能力。格雷森称之为‘净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