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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冰冷的夜雨斜扫进来。林婉清头也不回，手腕一翻，一颗佛珠破空而出。“叮”的一声，飞溅的雨线被精准切断，佛珠深深嵌入窗框三寸。
“出来吧，小七。”老太太语气平静，“老身还没老到听不出你的脚步声。”
阴影中走出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右臂装着义肢，关节处露出精密的机械结构。他单膝跪地，声音嘶哑：“‘血玫瑰’旧部第七组全员待命，请老夫人示下。”
林婉清将最后一颗子弹压入弹匣，咔嗒一声上膛：“柏林实验室的坐标，查清了吗？”
“三处都已确认。”小七递上一块电子屏，上面闪烁着三个红点，“但最新情报显示，赵慕尧可能已经转移了‘永生计划’的核心数据。”
老太太戴上老花镜，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当她看到第三个坐标时，眉头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那正是1945年她亲手炸毁的纳粹实验室旧址。
“果然……”林婉清冷笑一声，从暗格取出那枚铜徽别在衣襟上，“告诉孩子们，按‘菩提计划’行动。记住，要做得干净。”
柏林郊外，凌晨四点。
三辆伪装成环卫车的厢式货车分别驶向不同方向。最前面那辆车的驾驶室里，白发苍苍的林婉清正闭目养神。她换了一身得体的香云纱旗袍，手腕上戴着新换的血檀佛珠，看起来就像个来欧洲旅游的普通华裔老太太。
“老夫人，还有十分钟到达A点。”司机低声汇报，“气象部门预报五分钟后会有雷暴，正好掩护我们的行动。”
林婉清缓缓睁开眼，从手提袋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盒。盒中整齐排列着十八枚银针，每根针尾都缀着一颗微缩佛珠。这是她结合中医针灸与现代神经毒素特制的暗器——“菩提泪”。
“轰隆——”
天际划过一道闪电，暴雨倾盆而下。
当货车停在一栋看似废弃的工厂前时，林婉清已经消失在车厢里。雨幕中，只能隐约看见一道佝偻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监控死角。佛珠碰撞声被雷声完美掩盖。
实验室地下三层，值班的警卫突然警觉地抬头。通风管道似乎传来细微的震动，但监控画面一切正常。他刚拿起对讲机，后颈突然一麻。低头看去，一根银针正插在他的颈动脉上，针尾的佛珠微微颤动。
“一”。阴影中传来苍老的计数声。
凌晨四点四十五分，柏林消防局同时接到三起火警报警。
最引人注目的是市郊那栋历史建筑——前纳粹实验室旧址。当消防车赶到时，整栋建筑已经被诡异的蓝色火焰吞噬。奇怪的是，火焰只在那栋建筑内燃烧，丝毫不向四周蔓延。
消防队长汉斯目瞪口呆地看着监控录像最后的画面：一个穿着旗袍的东方老太太从容走过走廊，手中的佛珠串不知何时少了几颗。在她身后，那些被“永生计划”改造的实验体一个个僵直倒地，眉心都有一点朱砂般的红痕。
“上帝啊……”汉斯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这到底是什么火？连水都浇不灭！”
与此同时，柏林机场的贵宾休息室里，林婉清正在品尝一杯大吉岭红茶。她手腕上的佛珠又恢复了完整，只是新换的几颗颜色略深，像是浸过什么液体。电视新闻正在滚动播放实验室爆炸的消息，主持人称这是一起“极端组织实施的恐怖袭击”。
老太太微微一笑，从手提袋里取出一个密封试管。试管中，一小块生物组织正在特殊溶液中缓缓蠕动——这是她从实验室核心培养舱里取出的样本。
“慕尧啊……”林婉清对着试管轻声道，“你以为偷走灵儿的基因密码，就能复刻贺兰家的血脉？老身今天教你个道理——”她将试管收入袋中，“有些因果，是科技斩不断的。”
次日上午，贺兰大宅。
贺兰纪香放下报纸，头版头条赫然是柏林实验室爆炸的新闻。她抬头看向正在茶几前沏茶的林婉清，外婆手腕上新换的佛珠泛着诡异的血檀色。
“外婆……”她轻唤一声，却不知从何问起。
林婉清将一杯琥珀色的普洱茶推到外孙女面前，茶汤上飘着两片完整的菩提叶。“尝尝，这是用雪山融水泡的。”老太太慈爱地笑着，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能安神。”
贺兰纪香端起茶杯，在氤氲的热气中，她恍惚看见外婆身后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年轻时的林婉清一袭戎装，手中的狙击枪枪管还冒着青烟，脚下倒着数十个纳粹士兵。那个在滇缅战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血玫瑰”，此刻正透过岁月对她微笑。
茶杯见底时，贺兰纪香在杯底发现了一枚微型芯片。她不动声色地收起来，耳边响起外婆意味深长的话语：
“告诉苍胤，冯?里希滕贝格家小儿的‘镜像计划’不过是个笑话。真正的永生……”老太太捻动佛珠，一颗血菩提突然化为齑粉，“是要付出代价的。”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庭院的老菩提树上，发出刺耳的啼叫。树下的泥土里，隐约可见几处新翻动的痕迹，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