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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冲击波将林墨掀飞数米，后背重重撞在墙上。他咳出一口血沫，右臂的灰斑如活物般向肩膀蔓延，皮肤表面浮现出纸张纹理般的褶皱。
"林墨！"沈青玄的喊声在耳鸣中显得遥远。桃木剑破空而来，斩断三条袭向林墨面门的黑线，那些细如发丝的虫子落地后仍在扭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锐声响。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借着闪烁的光线，林墨看到王神棍胸口的黑色晶体已经完全碎裂，露出里面蜷缩的老道魂魄——那分明是龙虎山典籍中记载的张天师形象！
"不可能..."沈青玄也看到了，持剑的手微微发抖，"师祖的魂魄怎么会..."
王神棍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皮肤下鼓起数十个游走的肿块。他张大嘴，喉咙深处传出非人的尖啸："第七樽已成...第九樽需要判官血..."
话音未落，他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后脑勺裂开一道缝隙，十几条沾满粘液的黑线激射而出！林墨勉强侧身避开，黑线擦过脸颊，在墙上腐蚀出冒烟的孔洞。
"小心！"沈青玄甩出五张紫符，在空中结成八卦阵，"这些是炼魂丝，沾上就会——"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青铜缸彻底炸裂，血水化作漫天箭雨。林墨的幽冥左手本能地张开，掌心"眼睛"完全睁开，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凭空出现，挡下大部分血箭。但仍有几滴穿透屏障，在他右肩灼出焦黑的伤口。
"啊！"剧痛让林墨单膝跪地。更糟的是，那些倒地的傀儡突然集体抽搐，脖颈处的芯片同时亮起刺目红光。
王神棍——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某个存在——发出扭曲的大笑："芯片矩阵启动了！你们逃不掉的！"
林墨咬牙看向四周。至少三十具傀儡正在爬起，动作比之前更加协调，如同被同一个意识操控的肢体。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睛变成了完全的黑色，嘴角以不可能的弧度咧开，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
"沈青玄..."林墨喘着粗气，右手的灰斑已经蔓延到指尖，"帮我争取十秒。"
沈青玄没有多问，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金光暴涨，分化出十二道虚影。"龙虎山秘传·十二元辰剑阵！"他大喝一声，剑影如游龙般环绕两人飞舞，暂时挡住傀儡群的进攻。
林墨颤抖着从怀中掏出最后一张黄纸。寻常符纸已经用完，这是他从旧书堆里抢救出的半页《金刚经》，纸质泛黄但质地坚韧。他毫不犹豫地咬破左手食指，以血为墨开始画符。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这次的血符纹路异常复杂。血液接触纸面的瞬间，竟发出烙铁般的"滋滋"声。林墨额头渗出冷汗，每一笔都像在拖动千钧重物——他不仅要画符，还要将体内残存的书气注入其中。
"快撑不住了！"沈青玄的警告传来。三柄剑影已经破碎，傀儡们前赴后继地扑来，完全不顾被金光灼伤。
林墨画完最后一笔，整张符纸突然无火自燃，却不是寻常的黄色火焰，而是妖异的青白色。他毫不犹豫地将燃烧的符纸拍在地面："青雷引路，血符开道！"
以符纸落点为中心，青白火焰呈放射状蔓延，形成精密如电路板的纹路。火焰所过之处，那些连接傀儡脚底的血线纷纷断裂，发出琴弦崩断般的脆响。
更惊人的是，当青焰触及傀儡脖颈处的芯片时，红光立刻转为不稳定的紫光。第一个被点燃的傀儡突然僵住，芯片在"噼啪"声中爆裂，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爆炸以惊人的速度在地下室内蔓延！
"走！"林墨拽起沈青玄冲向出口。身后传来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和王神棍歇斯底里的咒骂。就在两人即将冲出铁门时，林墨突然感到后心一凉——
一枚漆黑的钉子穿透了他的左肩。
"噬心钉！"沈青玄脸色大变。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林墨低头看去，钉尾刻着微型的衔尾蛇图案，钉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血肉里钻。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钉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正顺着血管向心脏爬去。
"帮我...拔出来..."林墨的声音已经变调。沈青玄刚要伸手，钉尾突然迸出数条黑线，如毒蛇般昂首欲噬！
千钧一发之际，林墨的幽冥左手闪电般抓住钉尾。掌心"眼睛"与黑线接触的瞬间，整个地下室响起刺耳的尖啸。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将钉子往外拽——钉身离体的瞬间，带出一条手指粗细的黑色虫子，虫体布满环状尖牙，正在疯狂扭动！
"噬心虫本体！"沈青玄立刻掐诀，"别让它逃了！"
林墨的反应更快。他左手发力，直接将虫子捏爆。黑色体液飞溅，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被幽冥左手吸收。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顺着手臂窜向心脏，林墨的视野顿时蒙上一层血色。
"林墨！你的手！"
低头看去，幽冥左手上的咒印正在扭曲变形，原本青色的纹路逐渐染上黑红色。更可怕的是，右臂的灰斑已经蔓延到锁骨，皮肤表面浮现出类似古籍封面的纹理，触碰时发出"沙沙"的纸张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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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憎簿》突然从林墨怀中飞出，自动翻到空白页。血字急速浮现："警告：尸化加速。建议立即补充纯净书气。"
"没时间了！"沈青玄拽着他冲上楼梯。整个地下室开始坍塌，血水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衔尾蛇虚影。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慈心院主楼。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栋建筑在烟尘中缓缓下沉。林墨瘫坐在空地上，右半身已经失去知觉，灰斑蔓延至下颌线。
"坚持住！"沈青玄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龙虎山秘制回阳丹，能暂时压制阴气..."
林墨艰难地咽下药丸。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暖流暂时遏制了灰斑的扩散。他强撑着指向废墟："那里...有东西..."
在倒塌的神龛残骸下，露出一角未被烧毁的纸张。沈青玄用桃木剑挑出，发现是张订货单：
【收货地址：慈心院旧址地下三层】
【货物名称：SCP-X-09型生物芯片（衔尾蛇改）】
【收货人：蛇堂主】
【备注：第九樽材料已备齐，速来验收】
"蛇堂主..."林墨的声音嘶哑，"和猫妖事件有关联..."
沈青玄面色凝重："不仅如此。你看这个芯片型号——SCP，是Special Containment Procedures的缩写，这是国际超自然管控组织的内部编号！"
林墨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带着黑丝的血。《怨憎簿》悬浮在他面前，封面锁链印记忽明忽暗。小雨虚弱的声音传出："哥哥...快回去...你的心脏...有东西在爬..."
沈青玄立刻扶起林墨："必须马上回旧物店！你体内的噬心虫可能没清理干净！"
两人踉跄着离开废墟。没人注意到，在慈心院残存的某面墙上，血水正自动汇聚成一个箭头，指向城北某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