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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白坦威钢琴通过舞台升降机慢慢出现在大众的视线内,精美而雅致。
换上黑色燕尾服的龙天宇坐在琴凳上,身姿挺拔,气质优雅。
聚光灯下,他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像一只即将触碰蝶翼的蝴蝶。他微微闭眼,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仿佛在聆听自己呼吸与心跳的节奏。当第一个音符从指尖流淌而出时,整个音乐厅的空气似乎被按下了慢放键——那是一段带着晨露般清冽的前奏,琴键被敲击得极轻,像雨滴落在湖面,又像记忆里那些不愿醒来的梦境。龙天宇的肩膀随着旋律微微起伏,左手在低音区画出的和弦如同暗涌的潮水,而右手高音区的旋律则像穿过雾霭的阳光,忽明忽暗。
升级点只剩10点的龙天宇没法使用大师级体验卡,也没必要使用。每天都有坚持练习钢琴的他,现在他的技艺已经超越上周的他,距离大师只是临门一脚。
龙天宇的指尖以极弱力度揉压琴键,高音区的三连音如逆行的雨滴,沿着时光裂纹回溯到曾经那段青涩的时光——高中时期。龙天宇对每一个音符的掌控以及对每一段节奏的表达都是那么清晰明了,让听众随着他的琴音回想起自己的曾经,那段美好又带有遗憾的青春。
陈一鸣自从上周听了龙天宇创作的《战争狂想曲》后就一直对他推崇备至,在自己的圈子介绍这么一位前途无法估量的年轻钢琴家。每一次他都能从龙天宇的琴声中感受到新的情感,新的表达,新的思考。
他是一位不会止步的钢琴家,他的目标让人无法想象,因为当听到他钢琴曲的那一刻就能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突破自己。他总是能带来新的东西,给自己带来新的创作灵感。
陈一鸣看着台上享受着钢琴的年轻人,眼神追忆,似在回想曾经那个一心为音乐奋斗的自己,那个为了音乐在爱情面前青涩的自己。
当旋律进入副歌部分,龙天宇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如同暴雨倾盆。那些压抑的、克制的、来不及说出口的情感,此刻都化作琴键上迸发的音符。他的身体随着节奏轻微摇摆,在舞台灯光下闪烁如碎钻。
观众席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有人攥紧双拳,指节发白;有人闭上眼睛,睫毛剧烈颤抖;还有人像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停滞了。在这一刻,这首钢琴曲不再是为了电影而生的配乐,而成了每个人心底最隐秘角落的回响。
有人想起了自己的初恋,追忆过去;有人想起没有勇气送情书的自己,捶胸痛足;有人想起自己身边的伴侣始终在身边,牵起手,笑得甜蜜;有人想起自己失恋的那天,满心遗憾......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故事,每个人都能从曲子中看到曾经青春的自己,想起那段青涩的悸动。
就在大家沉浸在琴音中时,龙天宇突然做了个危险动作:突然抽走左手,仅用右手单旋律推进。全场倒吸冷气的声音活像被掐住脖子的天鹅——这好比走钢丝不拿平衡杆!
就在大家以为要翻车时,他左手猛砸出六个重音和弦,如雷鸣碾过,右手在高音区撒着星星般的音符。最绝的是中段变奏时,他突然用肘部压下一串和弦,像把积压十年的情书狠狠摔在时光邮筒里。
这是一种宣泄,宣泄怯弱的自己、宣泄无法挽回的过去、宣泄留存心底的遗憾。
王佳颜不知为何,听完曲子的她眼角红润,有流泪的冲动。
胡叶桓,陈一鸣的好友,同样也是一位钢琴大师。
前几天一直听好友陈一鸣跟他吹嘘,学校中又出了一位钢琴奇才,只是大一就超过了业界百分之八十的人,他本来想收为学生,却放弃了。理由是:这样的学生他没法教。
胡叶恒不信,你陈一鸣都不敢教的学生怕是不存在。即使陈一鸣给他看了龙天宇弹奏《战争狂想曲》的视频,他也依然这么认为。
确实是一位创作奇才,但是也不至于说不敢教吧。
怀着好奇心他来现场听,这首钢琴曲确实很棒,节奏很丰富的流行曲,这位叫龙天宇的水平也确实超越了同龄人。他认同龙天宇是一位奇才,但他还是无法苟同陈一鸣的说法,这样的学生怎么可能没法教?应该要好好培养才是。
直到琴声结束,所有人准备鼓掌的时候,龙天宇手起手落下,新的琴声重新响起,像冬夜湖面上即将融化的碎冰;月光掠过结霜的玻璃窗。
意境变了?新曲子?
胡叶恒理理自己有些松动的假发,看着被淡金色光芒笼罩的龙天宇,他的右手以不可思议的轻盈在琴键上滑行,左手却突然砸下深沉的和弦,如同暴风雨在海底突然翻身。这种矛盾的张力让包括他在内的观众泛起细微的骚动——有人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有人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当进入华彩乐段,龙天宇的手指开始以近乎疯狂的速度飞舞。但诡异的是,每个音符都保持着水晶般的清澈。他突然改用指腹去揉按琴键,让升c小调特有的忧郁像陈年葡萄酒般在空气中缓慢晕染。此刻若有人打开琴盖,定会看见他的指尖在琴键上压出的半透明指印,像钢琴上绽放的幽灵玫瑰。
当龙天宇在第三变奏突然放慢速度时,胡叶恒差点惊呼出声——这个处理完全违背乐谱标注!但下一秒,他就被那种近乎亵渎的诗意击中了:龙天宇把原本应该轻巧的装饰音弹得像眼泪滴在钢琴漆面上,每个音符都带着细微的颤抖。他的手不知不觉的比划着,如果手中有一支笔和一张白纸在他手中的话,现在满页皆是画满了心电图般的波浪线。
龙天宇换曲十分突兀,可是当琴键第三个音出来的时候,他们就明白过来,这是新的曲子。
在乐曲最戏剧性的中段,龙天宇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处理:他突然停下右手旋律,仅用左手在低音区重复着那个致命的属七和弦。全场观众都屏住了呼吸——这就像在亲吻时突然咬破对方的嘴唇。但就在音乐即将坠入深渊的瞬间,右手突然以暴雨般的速度重返旋律线,把所有压抑的情感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