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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码里的玫瑰
张援的指尖还残留着咖啡厅洗手间里沈玉娇甩来的水珠，她将录音笔塞进包内层时，金属拉链刮破了指甲边缘的倒刺。电梯门在顾寒峰身后缓缓闭合，他西装袖口的黑曜石袖扣映出她绷紧的下颌线。
"沈家不会善罢甘休。"顾寒峰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电梯突然剧烈震动，应急灯将他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
张援的肩胛骨抵住冰凉的金属壁："比起这个，我更关心赵明远什么时候会发现——"
刺耳的警报声从她手机炸开。陆子铭的紧急通讯请求在屏幕上疯狂闪烁，背景音里混杂着服务器过载的尖锐蜂鸣。
"所有CDN节点同时崩溃！"陆子铭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攻击流量是上次的二十倍，周年庆活动页面完全瘫痪。"
电梯抵达车库的瞬间，张援已经拨通林夏电话："立刻下线支付系统，启用备用域名。"她的平底鞋碾过地面积水，水花溅在顾寒峰定制的西裤上，"通知技术组，我要所有攻击源IP的归属分析。"
顾寒峰拉开迈巴赫车门的手顿了顿："用我的专线。"
暴雨冲刷着创业园区玻璃幕墙时，张援正盯着监控屏上猩红色的流量图谱。陆子铭的眼镜反射着代码瀑布，他忽然僵住："有个C段IP来自顾氏集团数据中心。"
办公室瞬间死寂。张援的钢笔在应急预案上戳出个墨点，墨水顺着纸纤维晕开成蜘蛛网状。林夏的平板电脑啪嗒掉在会议桌上，屏保照片还是昨天周年庆启动会上他们举香槟的合影。
"准备车。"张援扯下脖子上的工牌甩在桌上，金属夹在玻璃桌面刮出刺耳声响，"我要见顾寒峰。"
陆子铭拽住她手腕："万一是陷阱？"
"那就踏平它。"张援抽出手时，衬衫第三颗纽扣绷开线头，露出锁骨下方淡红的疤痕——那是上周咖啡厅冲突时沈玉娇指甲划过的痕迹。
顾氏总部的前台小姐还没来得及阻拦，张援已经刷开高层专用电梯。指纹识别器亮起绿灯的瞬间，她意识到这是上次深夜谈融资时顾寒峰给她录入的权限。
总裁办公室的雾化玻璃突然透明化，顾寒峰正在签署文件的手停在半空。沈玉娇的玫红色指甲抵在他办公桌边缘，桌上三维投影显示着张援电商平台的实时崩溃数据。
"真巧啊张总。"沈玉娇转身时，香奈儿外套擦过服务器机柜，"听说你们系统不太稳定？"
张援的视线落在机柜LED屏闪烁的IP地址上。她突然轻笑出声，从包里抽出湿漉漉的录音笔拍在桌上："不如听听这个？赵明远承认操纵物流危机的完整录音，连带沈小姐教唆他卡我们冷链运输的精彩片段。"
顾寒峰的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出个黑洞。他按下桌底隐藏按钮，整面数据墙突然切换成服务器拓扑图，红色光点集中在标注"沈氏临时租赁区"的节点上。
"沈小姐。"顾寒峰的声音让室温骤降，"你动用了顾氏给沈家测试5G基站的备用带宽？"
沈玉娇的睫毛膏在眼角晕开蛛网状裂纹："我只是帮陈宇轩验证——"
"终止与沈氏所有技术合作。"顾寒峰截断她的话，内线电话已经接通法务部，"包括智慧城市项目的5G频谱共享协议。"
张援看着沈玉娇高跟鞋在地毯上拖出的凌乱痕迹，忽然按住顾寒峰正要关闭的投影："等等，把攻击流量导回源服务器需要多少算力？"
陆子铭的声音突然从她手机公放传出："给我最高权限，能让他们自食其果。"
顾寒峰解开西装扣子坐下，十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如蝶："用我的量子计算模块。"他抬眼看张援，虹膜里跳动着代码流的幽蓝反光，"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上周就准备好了录音笔？"
暴雨转为细雨时，沈玉娇名下的三家空壳公司服务器同时宕机。张援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灯火，顾寒峰的西装外套还残留着数据中心冷气的味道。
"不是不信任你。"她指尖划过玻璃上雨水的纹路，"只是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会被玫瑰刺伤，一种会连根拔起整座花园。"
顾寒峰将冒着热气的姜茶推到她手边，杯底压着份刚打印的文件。张援看清抬头写着《反制性网络攻击法律风险预案》时，窗外恰好有闪电劈开云层，照亮他袖口沾到的她的口红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