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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援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了半秒，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凌晨2:17。办公室的落地窗外，中关村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极了此刻她代码里无法修复的数据流。
"纽约那边的服务器响应时间又增加了300毫秒。"陆子铭的声音从显示器后方传来，他三天没刮的胡茬在蓝光下泛着青灰色，"这不对劲，我们的负载测试明明......"
警报声突然撕裂了沉默。
整个办公区的应急灯同时亮起，张援的瞳孔骤然收缩——监控屏幕上代表服务器负载的曲线像疯长的藤蔓般直冲天花板。她撞开转椅时，膝盖重重磕在桌角，疼痛却远不及眼前跳动的红色数字来得尖锐。
"有人在对我们的支付接口发起DDOS攻击。"陆子铭的十指已经在备用键盘上翻飞，"不是普通脚本，是定制化的攻击链。"
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忽然变得震耳欲聋。张援抓起手机，锁屏上还留着三小时前顾寒峰发来的消息：【赵氏资本在接触东南亚的云计算服务商】。她的指甲无意识划过手机壳那道裂痕，这是上周数据中心意外断电时摔的。
"启动上海备用节点。"她的声音比想象中镇定，"把核心数据库切换到离线模式。"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玻璃门被推开时带进一股潮湿的冷风，沈玉娇的香奈儿套装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
"真热闹啊。"她指尖转着门禁卡，卡面上烫金的"特别顾问"字样还在滴水，"张总监的创业项目，原来经不起一场小雨？"
张援的视线落在对方鞋尖——那双Jimmy Choo的缎面高跟鞋上沾着新鲜的泥点，而大厦正门的雨棚可以直通地下车库。她突然想起两小时前保安说配电室有陌生人出入。
"沈小姐的关心来得真及时。"张援按下办公桌底部的隐蔽按钮，监控系统立即开始备份日志，"不如帮我看看，这些来自越南的IP地址为什么带着赵氏集团的数字签名？"
沈玉娇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僵在半空。
陆子铭突然吹了声口哨："抓到你了。"他的屏幕上炸开一串代码瀑布，某个正在渗透的进程被当场冻结，"攻击源在朝阳区国贸三期——巧了，那不是赵明远新办公室的所在地？"
雨声忽然变得遥远。张援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前世记忆如闪电劈开黑暗——2012年冬天，赵明远就是用同样的手段搞垮了竞争对手的众筹平台。当时他搂着她的肩膀说："商场如战场，亲爱的。"
"启动熔断机制。"她扯下脖子上的工牌，芯片接触主机的瞬间触发二级加密协议，"把我们的商品详情页全部替换成维护公告。"
沈玉娇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刮出刺耳声响："你以为这样就能......"
"就能保住用户数据？当然。"张援将手机屏幕转向她，上面是正在直播的微博页面——#援手购物深夜维护#的话题已经冲上热搜第三，"顺便说，你们雇佣的那个黑客刚才触发了我们的蜜罐系统，所有操作记录已经自动发送给了网监部门。"
办公室突然陷入黑暗。只有服务器机柜的指示灯像呼吸般明灭，将沈玉娇惨白的脸色切割成碎片。应急电源启动的嗡鸣声中，张援听见自己冷静到可怕的声音："陆哥，是时候给客人看看我们真正的防火墙了。"
玻璃幕墙外，一道闪电劈开云层。照亮了张援电脑上正在自动执行的程序——那根本不是防御系统，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反向追踪器，正顺着攻击路径直捣黄龙。
沈玉娇的香水味还悬浮在空气中，但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电梯口。陆子铭擦了擦额头的汗："赵明远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张援望向窗外渐歇的雨势，东方已现出鱼肚白。她的手机震动起来，顾寒峰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背景是纽约清晨的阳光。
她划开接听键时，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正好，我也有笔账要和他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