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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肯尼迪机场的玻璃穹顶将晨光折射成碎片，张援拖着登机箱穿过人群，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陈宇轩公司的最新财报数据在视网膜上跳动，那些刻意模糊的关联交易条目像蛛网般在她脑海中自动重组。
"女士，您的护照。"
海关官员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张援递上证件时，余光瞥见航站楼电子屏正滚动播放CNBC的财经新闻——陈宇轩旗下电商平台股价昨日暴涨12%。
"商务旅行？"海关官员翻动护照页。
"技术收购谈判。"张援微笑，指甲无意识刮过箱杆上贴着的星辰科技logo贴纸。前世这个时间点，那家硅谷AI初创公司正被陈宇轩以白菜价收入囊中，成为他后期垄断算法的核心。
通关闸机吐回护照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雪松气息掠过鼻尖。张援猛地转头，黑色风衣衣角在三十米外的免税店转角一闪而逝。
"顾寒峰？"
她加快脚步，香槟柜台前的反光镜面却映出《华尔街日报》记者熟悉的金丝眼镜。张援立即刹住脚步，假装查看航班信息。镜中记者正低头核对平板上的行程表，屏幕上赫然是顾氏集团纽约分部的地址。
手机在掌心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经纬度坐标，定位显示是中央公园的船屋餐厅。张援删除短信，拖着行李箱走向出租车站，箱轮在瓷砖地面碾出细碎的声响。
"去曼哈顿。"她钻进黄色出租车，后视镜里金丝眼镜正举起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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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屋餐厅的木质甲板在哈德逊河微波中轻轻摇晃。张援推开雕花玻璃门，钢琴版《纽约的秋天》流淌在充满黄油香气的空气里。最角落的卡座，顾寒峰修长的手指正将方糖一块块垒成微型帝国大厦。
"你迟到了七分钟。"他头也不抬，糖块在骨瓷杯沿轻敲出清脆声响。
张援把登机箱推到桌下："记者是你安排的？"
"《华尔街日报》科技版副主编，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新闻系，父亲是SEC前调查员。"顾寒峰推过一份文件夹，"他明天会发表关于中概股财务风险的专题报道。"
文件第一页贴着陈宇轩公司与开曼群岛空壳公司的资金往来图。张援指尖停在某个离岸账户编号上——这正是前世赵明远收受回扣的通道。
"做空报告需要催化剂。"她翻开菜单，在甜品页角落画了个星形标记，"比如核心技术团队集体离职？"
顾寒峰突然按住她翻页的手。他掌心温度比记忆中更灼热，无名指侧有道新鲜划痕。
"你受伤了？"
"昨天试驾特斯拉新车型。"他收回手，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上星辰科技首代智能手环的工程样机，"陈宇轩的CFO明晚会出现在洛克菲勒中心的投资人酒会。"
服务员送来覆盆子巧克力蛋糕，瓷盘边缘用焦糖写着"Happy Birthday"。张援挑眉看向对面，顾寒峰正用银叉精准分离蛋糕里的传感芯片。
"微型信号干扰器，有效半径二十米。"他将芯片推过桌面，"足够让佩恩资本的合伙人听不到某些关键数字。"
张援用叉尖戳破蛋糕顶端的糖霜玫瑰："沈玉娇父亲下周三要参加市政府的智慧城市招标说明会。"
"东区检察院已经收到他女婿在澳门赌场的监控录像。"顾寒峰突然倾身，替她摘掉发丝上沾着的糖粉，"你头发长了。"
钢琴曲切换到《月亮河》，河面折射的夕阳光斑在他们之间的桌布上跳动。张援注意到顾寒峰领带夹换成了钛合金材质的火箭造型——那是SpaceX首次回收火箭成功时发行的纪念款。
"NASA的技术转让协议..."
"已经签了。"顾寒峰从内袋抽出信封，专利文件上墨迹未干，"条件是我们要在三个月内完成低温推进器测试。"
张援将文件塞进贴身口袋，布料摩擦声惊动了邻座的情侣。女孩转头时，她认出是摩根士丹利最年轻的副总裁助理。
"华尔街日报记者三点钟方向。"张援突然提高音量，"真巧啊顾总，没想到在纽约也能遇见。"
顾寒峰配合地举起香槟杯，杯壁反光中，金丝眼镜果然正假装自拍。当记者终于按捺不住走来时，张援正将AI公司的技术路线图"不小心"遗落在座位上。
"顾先生！这真是意外的惊喜。"记者热情地伸出手，"听说贵集团正在洽谈收购波士顿动力？"
顾寒峰冷淡地碰了碰对方指尖："私人行程。"
"那这位女士是...？"
"星辰科技CEO。"张援主动伸手，腕表表盘在夕阳下闪过蓝光，"我们刚拿下NASA的太空计算合同。"
记者瞳孔骤然收缩——这正是陈宇轩在财报电话会上吹嘘的"独家合作"。
回酒店的出租车上，张援将干扰器芯片接入手机。顾寒峰发来的加密文件正在解码，屏幕蓝光映出她嘴角的弧度。前世此刻，陈宇轩应该正在私人飞机上畅想如何用NASA技术抬高股价。
车窗外，时代广场的巨幕突然切换成陈宇轩公司的广告。张援按下发送键，三小时后，那家硅谷AI公司的全体员工将收到星辰科技双倍薪资的offer邮件。
手机再次震动。顾寒峰发来的最新消息只有一行字：
"做空仓位已建好，明晚见分晓。"
张援熄灭屏幕。后视镜里，纳斯达克交易所的霓虹灯牌正将血色光影投在哈德逊河面，像极了前世她跳楼那晚的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