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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算是吧，因为...”
江奕皱着眉头，拖动进度条，到最后的一段。
他用枪瞄准那个空中的单位，对方回头看了他一眼。
“给我放大这里...对，增亮，修复图像，再放大一点！”
很快，屏幕上就呈现出放大后的图像，就是对方的脸部图案。
那分明是一张不算清晰，但轮廓分明的脸，五官与人类，并无太大区分。
月光下褐黄色的皮肤和黑色的短发，看样子像是中部地区少年，或者少女的外貌。
“目标实体呈现出了异常的特质，”平板电脑提醒他：“您不应该因为其外貌，就对其网开一面。”
“没有。”
江奕摇头否定了，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沉思道：“我只是在想...所谓的异常本质，到底是什么。”
电脑：“异常即其所展现的，不符合科学逻辑的特殊性。”
“那是它的定义，不是本质。”江奕道：
“但假如，这个世界的遍地‘异常’，是一种特殊的进化意外，就好比撞灭绝恐龙的那颗陨石。
“那么这世界上的幸存者，他们的发展，是该称之为异常，还是该称之为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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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您正在怀疑您的职责。”
“我没有，收容和解析异常就是我的工作，701那种怪物来多少我会杀多少。
“我也知道，无论他们在像人，其基因上都已经是和我完全不同的东西。
“但我看到他会怕、会跑、会躲起来，会慌不择路召唤同伴的时候...反正，有种东西阻止我开枪了。”
江奕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粘血的柯尔特左轮，沉思道：
“因为一旦开枪，无论子弹是中也不中，就等于是一个宣告，杜绝了和平相处的所有可能。”
“您在讨论异常现象时，确认提供了‘和平’这个词吗？”
“有何不可？我所在的国家已经用历史证明了，征服不是唯一的选项。它的智慧和反应，太像是‘人’了，就和152-2一样。
“所以，即便他与我不同，我也愿意相信它的本质和我们类似。”
江奕看向悄悄爬上桌上旁听的152-2，道：“就像想象你不单单只是异常体，也拥有内在的‘灵魂’一样。”
152-2抖了一下，旋即屏幕上又呈现出豹哭的表情：
[主管大人！( ?^ ?)这是我听过，最温柔的话！！]
平板电脑似乎并不这么觉得，而是说：“这就是您没有开枪的原因，所造成的后果，或许是放虎归山。”
“那就让它把老虎放过来，就当是给我和所有玩家的考验！”江奕抱着双臂，将后背靠在沙发上道：
“若是连门都出不去，怎能有资格，去看更远的风景！
“它既然展现出畏惧，就让它回去传播恐惧，识相的话永不再来！
“它若展现出敌意，我当就用尽一切手段，把它们歼灭推平，鸡犬不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瞻前顾后何以成事？”
江奕最后看了眼视频画面，站起身来，淡淡的说：“视频就留下吧，明天不要上传给公司，拿不清他们的态度。”
平板电脑：“收到。”
“还有，你不是第一次质疑我。”江奕问平板道：“你叫什么名字？”
“您可以称呼我为‘赫拉’。”
“古希腊的神后么？”
江奕点了下头，没太纠结这个名字的意义，便头也不回走向休息室。
今天终于可以睡床了。
在临近出门时，他停下脚步，说道：
“在我们那个时代，质疑被认为是高级的情绪，区分人类与动物。所以我也会把你当成有灵魂的‘人’。
“晚安，赫拉。”
“祝您好梦，主管。”
所有的灯光在江奕走出办公室后关闭了。
只剩下平板电脑的电源键，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