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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风云际会
1940年10月下旬，安庆城被笼罩在一片炽热与喧嚣之中。
兵工厂的烟囱喷出滚滚浓烟，将夜空染成暗红色，炼钢炉中腾起的热浪裹挟着铁屑，扑面而来。杨涛踩着发烫的钢板走进车间，厚重的军靴与金属地面碰撞出铿锵声响，惊起地面上跳跃的火星。
华侨捐赠的德国进口机床正在高速运转，尖锐的轰鸣声中，飞溅的火星在工人防护镜上炸开细小的光斑，映照着他们被汗水浸透的脸庞。
"司令！重庆又施压了！"朱宸抱着一摞被汗水浸湿的电报紧跟其后，他一路小跑，眼镜片因剧烈运动蒙上了层薄薄的水雾，"何应钦发来电报，说咱们私通八路军是'通敌叛国'，还威胁要切断所有战略物资通道，甚至调动周边部队对我们形成合围之势。"
杨涛的手掌按在刚锻造好的炮管上，滚烫的金属灼得皮肤发疼，却比不上心中腾起的怒火。
他猛然转身，目光如炬，扫过墙上用鲜血书写的"杀寇报国"标语："让他发！"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车间，"告诉何应钦，灭寇军的枪炮只打侵略者。倒是他，克扣八路军的棉衣和药品，在同胞浴血奋战时背后捅刀，才是真正的民族罪人！"
话音未落，林晓梅急切的呼喊从机床阵列深处传来："司令！第一架仿制伊-16战机组装完成，就等试飞了！"
车间尽头，银灰色的战机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机身还残留着组装时的机油痕迹。
林晓梅摘下护目镜，白大褂上布满交错的机油与焊渍，几缕头发黏在被汗水浸湿的额头上，发梢还沾着细小的铁珠。"
多亏华侨寄来的航空图纸和发动机，"她的声音带着疲惫与兴奋，"但螺旋桨的平衡参数始终差0.3。没有专业风洞，我们的模拟实验已经失败七次了......"
"用土办法！"彭博大步跨进车间，他的马靴上还沾着清晨操练时的泥浆，马刺撞得叮当作响，腰间别着的勃朗宁手枪缠着缴获的日军军旗布，枪柄处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杀"字。
"把战机绑在十轮卡车上，沿着长江大堤狂飙！"他猛地一拍大腿，"老子当年在滇缅公路飙车，就是用这土法子摸透了盘山道的脾气！再让十几个老兵举着风速仪跟着跑，总能把参数测准！"
正争论间，通信兵浑身湿透地撞开铁门，雨水顺着他的帽檐不断滴落。"急电！晋西北八路军回电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电报纸边缘还在往下滴水，字迹有些模糊，"他们感谢粮食和种子，愿意派三十名王牌飞行员和坦克教官过来，交换杂交水稻种植技术。但......"
他喘着粗气，"护送人员的车队可能会经过日军三道封锁线，情况危急。"
杨涛的手指重重叩击战机机翼，金属震颤声在车间回荡。"立刻回复，欢迎！"
他的眼神坚定，"让后勤部腾出最好的招待所，从华侨捐赠的物资里挑十台拖拉机、二十箱盘尼西林当见面礼！再准备五百套新军装，不能让远道而来的同志寒心。"
他突然转身，目光扫过窗外翻滚的乌云，神色凝重，"但护送八路军同志的车队可能会遭遇截杀......朱宸，调出最近的日军布防图！"
地图室里，昏黄的煤油灯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巨大的军用地图上，随着火焰的摇曳而晃动。
杨涛的红铅笔在皖北山区划出尖锐的箭头，力道之大几乎要划破纸张："日军在津浦线增派了三个联队，很可能对运输线动手。"
他的笔尖停在涡阳至蒙城的盘山公路，那里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等高线，"这里山高林密，是伏击的绝佳地段。日军的侦察机不易发现，而我们的车队一旦进入，就会成为活靶子。"
"我带骑兵连杀过去！"彭博的手掌狠狠拍在地图上，震得茶杯里的凉茶泼溅而出，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上次让筑景观那畜生逃了，这次定要把他的狗头挂在城楼上，给南京的同胞们报仇！"
他脖颈处的毒气灼伤尚未结痂，说话时牵动伤口，渗出细小的血珠，在军装领口晕染出暗红色的印记。
"不能轻敌。"杨涛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转向墙角堆积的华侨捐赠的无线电设备，那些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日军配备了新型密码机，我们的情报优势正在减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