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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疏桐膝盖压着刘洋后腰的力度又重了几分，指腹碾过他腕上凸起的骨节："李华在哪？"
刘洋喉结滚动，烟味混着冷汗的酸气从领口散出来："公寓...公寓B栋1502，他说三点前要上高速，车在地下车库等——"
"砚舟。"顾疏桐头也不回，"给何敏发定位。"
裴砚舟已经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翻飞："何姐，仓库坐标发你了，立刻联系最近的派出所，重点是封锁周边路口。"他蹲在顾疏桐身侧，铁棍尖轻轻敲了敲刘洋的鞋尖，"刘哥刚才说李华要收什么？
收尸还是收尾巴？"
刘洋的喉结又滚了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子溅在顾疏桐的运动鞋上——这双鞋还是上周裴砚舟硬拉她去买的，说是"接地气人设必备"。
顾疏桐盯着鞋面上的红点，后槽牙咬得发疼。
三年前在酒吧后台，这个刘洋也是这样，端着红酒杯撞过来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去年在酒店走廊，偷拍她和裴砚舟的狗仔也是他通风报信。
"桐桐。"裴砚舟突然伸手按住她发颤的手背，"先解决眼前的。"
他的掌心带着体温，像块温热的镇纸，把顾疏桐翻涌的火气压下去三分。
她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束缚带，利落地捆住刘洋的手腕："何敏说警车五分钟到，先把人押到仓库门口。"
裴砚舟抄起刘洋的后衣领，像拎一袋土豆似的提起来："刘哥，你这体格当工具人可惜了，改行当沙袋准能发家。"
仓库外的风灌进来，卷着刘洋的哭嚎撞在破窗户上。
顾疏桐看着远处那辆黑色轿车已经调头开走，尾灯像两颗猩红的眼睛，在巷口拐了个弯就不见了。
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何敏的未接来电，回拨过去时，指尖还在抖。
"顾疏桐你疯了？"何敏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出来，"大晚上单枪匹马去废弃仓库？
要不是裴砚舟跟着——"
"李华在B栋1502。"顾疏桐打断她，"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截胡。"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两秒，接着是键盘敲击声："我让小陈调了交通监控，那辆黑色轿车是李华的常用座驾，十分钟前往朝阳路去了。
你和裴砚舟现在开车过去，我让张警官带一队人在公寓楼下等。"
"收到。"顾疏桐挂了电话，转身正撞进裴砚舟怀里。
他不知道从哪摸来瓶矿泉水，正拧开盖子往她手心里塞："刚才捏太紧了。"
顾疏桐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月牙印，接过水时指尖还在抖："我没事。"
"骗鬼呢。"裴砚舟戳了戳她发白的指节，"三年前酒吧那事你没报警，去年假照风波你压着没爆，现在又自己来当诱饵——"他突然笑了，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不过我就喜欢看顾影后当诱饵，钓得那些牛鬼蛇神全现原形。"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顾疏桐把空水瓶扔进垃圾桶，转身往停车的方向走："少贫，先抓李华。"
裴砚舟的车停在巷口，引擎还热着。
顾疏桐坐进副驾时，闻到车里飘着股淡淡的橙子香——是她上周往出风口塞的香片。
裴砚舟系安全带的动作突然顿住："桐桐，等下要是遇到突发情况——"
"我知道。"顾疏桐把防狼喷雾塞进袖管，"你负责制伏，我负责报警，何敏负责收尾。"她侧头看他，"三年前在课堂上你说'导演要做全局掌控者'，现在该你掌控了。"
裴砚舟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发梢扫过她耳尖："顾影后这是在夸我？"
"油嘴滑舌。"顾疏桐拍开他的手，却没躲，"开快点。"
公寓楼下的路灯坏了一盏，昏黄的光里，何敏的红色外套格外显眼。
她举着手机冲两人挥手："张警官在顶楼布控，李华的车还在地下车库，他应该还没走。"
顾疏桐摸出兜里的门卡——是方才从刘洋身上顺来的，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裴砚舟指了指消防通道："走楼梯，电梯有监控。"
十五层楼梯爬得顾疏桐心跳如鼓，裴砚舟却气都不喘，贴着她耳朵小声说："影后这体力得加练，上次拍武打戏你可没这么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