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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见曲檀孕吐难受，虞栖下意识是想给曲檀顺一顺背的，但无奈上头老太爷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虞栖见状只好收回了手。
等了一会儿，在老太爷翘首以盼的视线中，下人终于将大夫领了进来。
虽然老太爷心中早有几分尘埃落定，但还是难免怀着几分希冀，于是一挥手，示意大夫给曲檀把脉：
“你替我的孙儿看看。”
曲檀沉默不语，却乖乖伸出了手。
大夫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将手搭在曲檀的手腕上，屏息凝神——
“恭喜老太爷！这位公子看脉象……是滑脉啊！”
细细摸了两遍，大夫才语气笃定地说出了结果。却不料作着揖，恭喜的话刚说出口，老太爷的身影便开始摇摇欲坠，最后还是曲檀一个孕夫上前扶着老太爷，神色淡定的掌控局面：
“快过来给我祖父看看，他老人家怕是有些急火攻心——”
“啊这……”大夫眼皮一跳，视线不经意扫过跪在地上的虞栖，心下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不不不，他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大夫眼观鼻鼻观心，讪讪的笑了笑，走上前又替曲檀祖父把脉，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语气尽量放得与平常无异：
“老太爷就是心里有些着急，我去开一副静心凝神的方子便好，只是切忌要静静的养着，千万不可再受什么刺激了。”
“嗯。”曲檀微微颔首，目光淡淡瞥了春青一眼，示意他将人带出去。
接收到讯息的春青不敢怠慢，也不敢多停留，连忙领着大夫出了门。
也是这时候，老太爷才差不多缓过来气，尽管曲檀伸手替他抚着胸口，但不知为何，他心头还是堵得慌，甚至有一种“事已至此”的无奈。
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他这孙儿为何放着曲家的生意不管，忽然南下来宁安洲了。
敢情是来养胎了。
“你、你……你母亲可知晓？”老太爷阖上眼睛，再开口说话时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
“母亲自然是不知晓的，不过如今有了祖父你做主，过不了多久，母亲就会收到这个好消息了。”曲檀在他祖父身旁坐下，态度淡定悠然，完全不见一点慌乱。
虽然他在回他祖父的话，但是跪在地上的虞栖他也不曾忘记，于是嘴边噙着一抹笑，轻声问：“祖父，现在可以让虞娘起来了吗？如若祖父不肯，那我便也去跪着——”
“胡闹！”刚阖上眼皮没多久的老太爷猛地睁开眼，看向曲檀的眼神中隐隐带着几分不争气，他如何听不出来他这好孙儿是在威胁他？
于是最后他只能不情不愿的松口，让人将虞栖扶起来。
虞栖暗中向曲檀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曲檀见状眼中的笑意又多一分。
若不是因为他，虞栖也不会跪这么久，如今却还这般诚挚的向他道谢，真是——
单纯又心善啊。
曲檀下意识摸了一下腹部，叹息声几乎要从喉咙中溢出来。
即便是他生性高傲，从来不觉得自己比任何女子差，也从未想过要将自己的命运跟一个女子联系在一起，却也不由得感慨起老天赐予他的几分微薄幸运。
说实话，换作其他女子，真的会比虞栖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