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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门的光幕如水波荡漾,陆荼的指尖刚穿透光幕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记忆被某种力量粗暴翻检的灼烧感。当视线恢复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停滞:无边无际的纯白空间中,悬浮着数以万计的透明培养舱,每个舱内都生长着一棵茶祖树,树下蜷缩着不同种族的身影。
"这不是实验室..."白芷的药铲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是文明养殖场!"
阿椿眉心的茶祖树幼苗突然疯狂生长,根系扎入虚空。通过这种连接,她看到了更恐怖的真相——那些培养舱外壁上标注的不是编号,而是文明毁灭倒计时!
"欢迎来到观测站017号。"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请出示你们的文明样本。"
纯白空间突然扭曲,浮现出七个座椅。每个座椅上都坐着个与初代神农相貌相似的身影,唯一的区别是他们眼睛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虹膜,正以完全同步的频率收缩着。
"我们不是毁灭者。"赤眸观测者开口,声音里带着机械的精准,"是文明保存者。"
随着他的话语,空间投射出无数文明末日的景象:有的毁于战争,有的亡于瘟疫,最令人心惊的是其中一个画面——某个世界的茶祖树突然暴长,将所有生灵都吸成了干尸!
"茶道是我们最成功的保存方案。"青眸观测者指向阿椿眉心的幼苗,"将文明精华浓缩在植物基因里。"
陆荼的茶匙突然剧烈震颤,匙尖指向空间深处某个被特别标注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的,赫然是初代神农的尸体!
培养舱突然透明化,初代的"尸体"睁开了眼睛。那不是人类的眼神,而是与观测者如出一辙的机械冰冷。
"编号017-地球-神农,汇报实验进展。"紫眸观测者发出指令。
初代的身体突然分解重组,变成与观测者相同的形态:"实验体9832号已成功培育出完美载体。"他指向阿椿,"建议立即收割。"
银辉的星灯突然爆裂,灯焰在空中拼出残缺的警告:【不...是...陷阱...】
赤霄的剑气斩向初代,却在触及前被无形力场挡住。更可怕的是,剑气被分解成基础能量,注入了最近的培养舱!
"能量转化率98.7%。"初代毫无感情地汇报,"建议全面采集。"
就在观测者们准备行动时,阿椿眉心的幼苗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这光芒与实验室的纯白截然不同,带着生命的温暖与不规则的美丽。
"异常!异常!"观测者们首次出现慌乱,"检测到未被记录的变量!"
陆荼突然明白了一切:初代确实被改造过,但他最后的人性化作了"病毒",污染了整个实验系统。那些所谓的茶道真种,其实是针对观测者的"文明疫苗"!
茶匙自动飞向最近的培养舱,匙身上的星纹突然重组,变成一段攻击代码。被击中的培养舱立刻出现裂纹,里面的茶祖树开始枯萎。
"执行清除程序!"初代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曲,"文明9832号,危险等级提升至——"
他的话没能说完。阿椿的幼苗突然脱离眉心,化作流光刺入初代胸口!
初代的身体剧烈抽搐,机械化的外表开始崩解。令人惊讶的是,崩解处露出的不是机械结构,而是与陆荼一模一样的血肉!
"原来...我也是..."初代的声音突然有了温度,"被收割的..."
观测者们突然集体静止,眼中的虹膜疯狂闪烁。实验室的纯白墙壁上浮现出无数裂纹,裂缝中渗出淡金色的茶露——那是最初代茶祖树被初代偷偷改造时注入的人性精华!
"警报!警报!"机械音回荡在空间里,"核心程序被未知情感代码污染!"
七个观测者的座椅突然爆炸,露出里面真正的控制核心——七颗被茶祖树根须缠绕的机械心脏!
阿椿的幼苗在初代胸口生根发芽,开出一朵七色茶花。每片花瓣都映照着一个世界的影像,花蕊处悬浮着初代最后的记忆碎片:
三百年前,初代确实自愿成为观测者。但在最后时刻,他将自己分离成两部分——机械化的"观测者初代"和带着全部人性的"茶农初代"。
"现在...该合二为一了..."初代的身体开始结晶化,"选择权...在你..."
陆荼的茶匙突然分解,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阿椿的茶花。花蕊处的记忆碎片重组,投射出两条道路:继承观测者的使命,或者...
"释放所有被囚禁的文明!"赤霄的剑指向控制核心,"毁了这鬼地方!"
阿椿突然摘下茶花,将其按在最近的培养舱上。花瓣上的世界影像如水流般注入舱内,被囚禁的茶祖树突然暴长,根系刺破强化玻璃!
"错误!错误!"机械心脏的跳动开始紊乱,"培养舱破损率23%...56%...89%..."
整个实验室开始崩塌,纯白空间被无数茶祖树的根须撕碎。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根须没有攻击陆荼等人,而是温柔地将他们包裹起来。
"这不是破坏..."白芷触碰着保护他们的根须,"是解放!"
每个破碎的培养舱中都涌出淡金色的茶露,这些不同文明的精华在虚空中交汇,形成一条璀璨的文明长河。
当最后一块纯白墙壁崩塌时,阿椿的幼苗突然无限生长,在虚空扎根。令人惊叹的是,这棵新生的茶祖树没有固定的形态——它的枝叶时而如南海星茶般璀璨,时而如北冥冰茶般晶莹,甚至偶尔会变成天工界的机械茶枝。
七个机械心脏被根须缠绕,化作了树上的七颗果实。初代结晶化的身体则变成了树干上的一张面容,此刻正带着释然的微笑。
"这才是真正的茶祖树..."银辉的星灯自动修复,映照出树干内部的结构,"以所有被解放的文明为养分!"
当茶祖树停止生长时,一条由茶露铺就的道路在众人脚下展开。路的尽头是熟悉的归真茶城,但城中的茶祖树已经与新生的虚空茶祖树建立了连接。
"观测者不会善罢甘休..."初代的面容渐渐模糊,"他们会在其他维度继续..."
陆荼的茶匙重新凝聚,但上面的星纹已经改变——不再是导航图,而是一个个被解放世界的坐标。
"该回家了。"阿椿看向茶露长河中倒映的万千世界,"还有很多文明需要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