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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祖茶树的树干直径超过十丈,表面布满皲裂的纹路,有些地方已经朽烂,踩上去会直接塌陷。更可怕的是,那些垂挂的茶藤会突然缠上来,像活物一样试图将人拉入树皮裂缝中。
陆荼爬到三分之一高度时,已经满手是血。茶藤的尖刺扎进皮肉,注入某种麻痹毒素,让他的左臂几乎失去知觉。
下方传来打斗声——赤霄和白芷在清理不断涌来的茶化生物,银辉则用星光为他照亮前路。阿椿被留在树下照顾父亲,小姑娘的哭声隐约可闻。
"坚持住......"
陆荼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当他爬到半程时,突然发现树干上刻着一行小字:
"茶天非天,人心即道。"
落款是一个古老的茶纹,与陆荼心口的纹路一模一样。
(初代留下的提示?)
他伸手触碰刻痕,树皮突然脱落,露出里面隐藏的通道——这是一条螺旋向上的阶梯,显然是人为开凿的!
阶梯尽头是一片平台。
平台中央有个圆形水池,池水清澈见底,却深不见底。水面上漂浮着九片金灿灿的茶叶,排列方式与陆荼掌心的如出一辙。
而在水池正上方,树干被挖空成一个穹顶,透过顶部的缺口,能看到璀璨的星空——那颗茶心星正好悬在正中央!
"茶天......"
陆荼刚踏上平台,就感到心口的茶种疯狂跳动。九片金纹茶叶自动飞出,与池中的茶叶一一对应。
突然,背后传来脚步声。
"果然在这里。"
赤霄的声音!陆荼惊讶回头,却看到红衣剑客浑身是血,断剑只剩短短一截。
"下面撑不住了。"她喘着粗气,"茶祖的残余力量在暴走。"
陆荼刚要开口,赤霄突然一剑刺来!
"铛!"
千钧一发之际,陆荼本能地侧身,剑锋擦着脖颈划过,钉入身后的树干。
"你不是赤霄!"
"红衣剑客"诡异地笑了,面容如蜡般融化,露出下面茶祖的脸:"聪明......但晚了。"
他指向水池:"仪式已经开始,你阻止不了!"
池水突然沸腾,九片金纹茶叶沉入水底。茶心星的光芒被某种力量扭曲,变成惨绿色照在陆荼身上!
剧痛席卷全身。
陆荼跪倒在地,感到心口的茶种正在被强行抽离。更可怕的是,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开始褪色,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绿色侵蚀!
(茶祖在反扑!)
他挣扎着看向水池——原本清澈的水面现在满是浮动的绿雾,九片茶叶被污染了大半。
"你以为初代的手段能永远困住我?"茶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茶道本该吞噬万物,而不是被人类束缚!"
陆荼的视线开始模糊。在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他忽然看到池底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那是一颗被遗忘的金色茶种!
(初代真正的后手!)
用尽最后的力气,陆荼扑向水池。茶祖的幻象想要阻拦,却被突然飞来的断剑钉住——
真正的赤霄冲上平台,身后跟着伤痕累累的白芷和银辉!
"三十息!"她大喊,"快!"
陆荼的手穿过冰冷池水,抓住了那颗金种。接触的刹那,初代神农的声音再次响起:
"茶道之本,在于平衡。光明与黑暗,缺一不可。"
金光爆发!
茶祖的尖啸声响彻云霄。
绿雾与金光在水池上空交织,形成一幅巨大的太极图。陆荼站在图中央,左手握着翠绿茶种(茶祖本源),右手是初代金种。
两者缓缓靠近,在接触的瞬间——
"轰!"
无形的冲击波扩散开来,整个平台都在颤抖。当光芒散去时,两颗种子已经融合为一,变成半金半绿的奇异形态。
而陆荼胸口,那些蔓延的茶化纹路开始重组,最终形成一个完美的太极茶纹!
"平衡......"
他恍然大悟。茶祖从来不是敌人,而是茶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正如光明需要黑暗,生命需要死亡,茶道的真谛,在于包容与调和。
池水恢复清澈,九片茶叶重新浮起,每一片都变成了太极图案。茶心星的光芒透过穹顶,温柔地笼罩着众人。
下方,枯萎的始祖茶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苏,新芽从每个枝头冒出。更神奇的是,树下的父亲突然停下浇灌的动作,茫然地看向自己心口——
那棵小茶树开花了。
三天后,陆荼站在完全复苏的始祖茶树下。
父亲的情况好转许多,虽然心口的茶树仍在,但已经能简单交流。阿椿开心地围着他转圈,时不时摸摸那些新长出的茶叶。
赤霄的新剑已经铸好——剑身是用始祖茶树的枝条打造的,通体如玉,挥动时有茶香弥漫。
"接下来去哪?"她擦拭着剑锋问道。
陆荼看向远方。掌心的九片茶叶组成完整图案后,显现出了一幅地图——那是通往第二卷"万界"的路线。
"去找剩下的茶器。"他轻声道,"茶祖虽然被平衡,但他的爪牙还在各地作乱。"
白芷整理着药囊:"听说东海之外有'煮海茶'一脉?"
银辉点头:"南海还有'巫茶',据说能通阴阳。"
阿椿突然举起小手:"我也要去!"
陆荼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向赤霄:"一起?"
红衣剑客嘴角微扬:"三十息够吗?"
众人大笑声中,始祖茶树无风自动,仿佛也在为新的旅程送行。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那颗半金半绿的茶种,正在陆荼心口静静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