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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书林马不停蹄地赶去天枰村的时候，易少涵在每条通道口侧耳倾听，似乎都能从里面听到一些交谈声，声音模糊不清，听不出有效的内容。
没办法，她只能挑了一条动静不大的通道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刚迈开步伐，她突然顿住，回首看着身后，泥地中她的脚印清晰印在上面，在凌乱的小脚印中显得十分突兀。
如果通道里有人出来，见到它一定会发现他们地道里出现闯入者。
易少涵闪身进入空间，片刻后再出来时，她手里的铲子头被绑上一块布料，倒退行走的时候，每走一步手臂就小幅度左右晃动，避开别人的脚印擦去自己留下的痕迹。
这个过程很煎熬，她几乎是一心三用，既要小心处理痕迹又要留心背后，还得提防其它通道里有人出来。
就这么走了没一会儿，她额头已经溢出不少汗水，当耳边的交谈声越来越清晰时她才停下，下意识背靠墙壁，放轻脚步，一点一点往里面慢慢挪，直到一抹昏黄的灯光出现在眼角余光，她才闪身进入空间。
黑暗中的地洞中，只有一盏煤油灯在照亮这片空间，也让空间里的易少涵看清里面的情景。
只见两个小男孩穿着朴素的衣裳，各自单眯着眼，整个人几乎贴在墙壁上，剩下那只睁开的眼睛贴在一个拇指大的洞口前，似乎在观察什么。
易少涵心中浮出一个猜测，这些洞口的另一端该不会能观察到上面的情形吧？
这时其中一个男孩稚嫩的声音响起。
“バカ，为什么我的目标这么笨，他的脸受伤了，我该不会得在自己的脸上也摔出一个血口子吧。”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强烈的不满。
几乎是话音一落，他身旁做着同样动作的男孩冷声道：“水野，你怎么又开始说起我们的家乡话，冯先生说过，我们来到中国后就得一直说中国话，不然就把我们变成哑巴。”
易少涵看到那名被唤作水野的男孩似乎气恼起来，身子往后退，瞪了同伴一眼，“大翔，冯先生又不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只要你不告密，就没人知道我口误。”
昏黄的灯光下，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虽然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一个大体的轮廓，但她绝不会看错，这个名叫水野的男孩跟之前摔倒男孩齐齐有着极为相似的一张脸，就好像两个人是双胞胎似的。
只不过眼前的人是个冒牌货，他说话时面容五官有些僵硬，就好像现世中那些整容过的人，失去自然表情。
发现这点，易少涵除了吃惊之外，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当前国内对整形这方面的认知还处在一个空白状态，对国内来说，这类型的手术只是修复伤口而非美容。
但在国外，包括樱花国，他们已经开始对美的追求，割双眼皮，隆鼻丰胸吸脂，这些手术已经有成功案例。
她也知道，以樱花国目前的技术，要想让人复制另外一个人的面容还是很困难。
所以她在猜，冯程挑选目标一定要跟他们自己人在面容上有些相似，在经过面部调整后躲在这个地道里，每天偷窥模仿目标人物的言行举止。
如果孩子跟父母分离的时间越久，届时他们不被看出破绽的概率就越高。
这大概就是冯程为什么要选在一年后才将孩子们给退回去。
恐怕到了那时，离开这间院子的人已经被樱花国的小孩彻底取代，名正言顺地生活在中国这片土地上。
想到这，易少涵攥紧拳头，眸色渐深，想来冯程身上四十多条人命，就是那些被取代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