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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歌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微亮。
窗外的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取代了之前的劣质熏香。
她动了动手指，感觉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喉咙里的灼烧感和撕裂般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体内的毒素，似乎被压制住了。
“王妃！您醒了！” 守在床边的小翠惊喜地叫出声，连忙上前，“您感觉怎么样？府医来看过了，说您中的毒很霸道，幸好发现得早，用了压制的药物，但还需要好好调理才能彻底清除。”
楚清歌点了点头，坐起身。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脉象，府医开的药虽然中规中矩，但确实暂时稳住了毒性。不过，“七日绝”这种阴毒的东西，想要根除，还得靠她自己。
“王爷呢？” 她哑声问道。
小翠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王爷……昨晚您晕倒后，王爷抱着您回了床上，一直等到府医诊治完才离开。离开前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您休息，还……还把柳侧妃禁足了。”
抱着她？
楚清歌挑了挑眉。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萧北寒不是一直厌恶原主，视她为无物吗？难道是她昨晚那番“临死之言”刺激到他了？还是……他良心发现了？
不过，她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抛开。男人心，海底针，尤其还是萧北寒这种冷酷无情的战神王爷。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小命，然后在这个吃人的王府里站稳脚跟。
“水。” 她吩咐道。
小翠连忙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楚清歌喝了几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感觉舒服了一些。她环顾四周，这个所谓的“主院”，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寒酸，比起她记忆中柳嫣然居住的流云阁，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桌椅是旧的，茶具是粗瓷的，连被褥都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这就是北辰国堂堂战王府主母的待遇？
楚清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原主也太能忍了！
“小翠，” 她看向一脸担忧的小丫鬟，“这院子里，还有多少下人？”
小翠低下头，声音带着些许沮丧：“回王妃，咱们清秋院一共就只有奴婢，还有两个负责洒扫的婆子，一个烧火的哑仆。其他人……都被柳侧妃调走了，厨房那边也经常克扣我们的份例……”
果然如此。
楚清歌心中了然。柳嫣然这是要把原主彻底架空，让她在这清秋院自生自灭。
“那两个婆子和哑仆呢？”
“李婆婆和张婆婆年纪大了，手脚还算利索，就是有点……有点爱嚼舌根，还有些见风使舵。” 小翠小声说道，“哑叔倒是很老实，就是不会说话，平时都在后院劈柴烧火，不怎么出来。”
楚清歌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你去，把李婆婆和张婆婆叫来，我有话问她们。”
小翠有些犹豫：“王妃，她们……”
“去吧。” 楚清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翠看着自家王妃那双沉静锐利的眸子，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心。她咬了咬牙，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去。”
很快，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约莫四五十岁的婆子被小翠带了进来。她们看到坐在床上的楚清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轻视，但还是敷衍地行了个礼：“老奴见过王妃。”
态度散漫，毫无恭敬之意。
楚清歌也不生气，只淡淡地看着她们：“起来吧。”
她打量着两人，李婆子眼珠灵活，透着精明；张婆子则显得有些木讷，但眼神深处也藏着算计。
“听说，你们在这院里伺候有些年头了？” 楚清歌问道。
李婆子抢先回答，带着几分倚老卖老的语气：“回王妃，是啊，老奴在这王府待了快二十年了，这清秋院也待了五六年了。”
“哦？那对这王府的规矩，想必是很清楚了？” 楚清歌声音依旧平淡。
“那是自然。” 李婆子挺了挺腰杆。
楚清歌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凌厉：“那你们可知，以下犯上、怠慢主子，按王府规矩，该当何罪？”
两个婆子一愣，随即脸色微变。
李婆子眼珠转了转，强笑道：“王妃说笑了，老奴们……”
“说笑？” 楚清歌冷哼一声，“你们刚才进门时的态度，是该有的规矩吗？我身为王妃，中毒垂危，你们可曾有过半分关心？还是说，在你们眼里，我这个王妃，已经不如一个得宠的侧妃了？”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尖刀，直刺两人心底。
李婆子和张婆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们没想到一向懦弱的王妃，今日竟如此厉害，言辞犀利，句句戳中要害。
“王妃恕罪！老奴……老奴不是那个意思！” 张婆子反应过来，连忙跪下。
李婆子也慌了神，跟着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王妃饶命！老奴知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她们这才意识到，就算再不受宠，楚清歌也是皇上亲赐的战王妃，是这王府名正言顺的主母！柳侧妃再得宠，也终究只是个妾！昨天王爷处置柳侧妃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些东西。她们若是还拎不清，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楚清歌看着匍匐在地的两人，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知错？” 她慢慢道，“那好，我问你们，是谁指使你们怠慢本宫，克扣用度的？你们又在这清秋院，替谁盯着本宫，传递了多少消息？”
两个婆子浑身一颤，面如土色。
她们没想到王妃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王妃……这……这……” 李婆子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说实话，我可以既往不咎。” 楚清歌抛出诱饵，声音缓和了几分，“若有半句虚言，或者还想着替人遮掩……王府的板子和慎刑司的大牢，你们可以自己选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