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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尘指尖刚碰到《旁观录》书脊渗出的黑雾,书页突然“哗啦”一声剧烈翻动。
青铜笔在掌心烫得惊人,他本能缩回手,却见一道血红色裂痕从封面龙纹处裂开,像利刃划开锦缎般蔓延至封底。
“这是……”他喉结滚动,后颈泛起凉意。
幻境里命河的低语突然清晰起来——“执笔者就位”,原来不是完成时,而是开启。
体内有陌生力量翻涌,像是被人强行塞进半块拼图,每一寸经脉都在发烫。
他想起归无在幻境里说“这些年吃的糖粥、挨的揍难道都是假的”,此刻终于懂了:当他们在命运线上互相锚定,就注定要共同承受这柄双刃剑的割痕。
“咳……”
归无的闷哼像根针,扎破玄尘的思绪。
他转头,看见青年背对着窗,月光被乌云啃噬得支离破碎,归无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他右手死死压着左胸,指节泛白,腕间金纹比刚才更亮,像要烧穿皮肤。
“怎么了?”玄尘快步上前,刚要扶他,归无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有东西在拉我。”归无的声音发颤,额头沁出冷汗,“从骨头缝里,从……从命线里。”他仰起脸,眼睛里映着窗外的霓虹,却像是透过那些光在看更遥远的地方,“就像有人攥着我的魂,要把我扯进另一条路。”
玄尘心头一沉。
他没急着用术法,而是先扯开归无的衣领——锁骨下方,淡金色的神禽印记正渗出细小红纹,像被无数根丝线穿透。
他想起幻境里那道青影扫过归无额头时的光,原来神禽的力量从来不是馈赠,而是绑定。
“别动。”他迅速结印,指尖在虚空划出银色光轨。
阵法刚要成型,玄尘突然皱眉——那些拉扯归无的丝线,竟穿透了他布下的“九曜锁灵阵”。
阵纹在半空崩解成星芒,他这才看清:丝线的另一端,是客厅墙上那幅抽象画里的阴影,是茶几玻璃倒影中晃动的光斑,是空气里漂浮的尘埃……它们根本不属于这个维度,而是从命运长河里直接延伸出来的。
“这是命线重铸的反噬。”玄尘咬着后槽牙,“你修补我命线时动了本源,现在天道要重新校准。”
“校准?”归无扯出个苍白的笑,冷汗顺着下巴滴在玄尘手背,“那是不是说……以后我喝糖粥的次数,被你罩着的次数,都要被重新算过?”
“不会。”玄尘的声音突然沉得像块铁,他反手扣住归无后颈,掌心涌出温热的灵气,“至少今天的冰可乐,我保证你能喝到。”
“砰——”
林初雪的膝盖砸在地板上的声音,让两人同时转头。
女刑警蜷在沙发旁,双手死死攥着发尾,眼尾金纹泛着妖异的紫。
她的瞳孔在收缩,又放大,像是在看某种人类不该直视的东西。
“初雪?”玄尘松开归无,刚要过去,林初雪突然抬头。
她的眼睛里叠着无数画面:地铁里穿蓝衬衫的男人低头看表,玻璃倒影里有道黑影正扒着车门;早餐铺的阿姨把豆浆递出窗口,蒸汽模糊了她的脸;巷口的流浪猫突然炸毛,弓背盯着天空——所有画面都在她眼底闪回,像被快进的录像带。
“我看到……”她喉咙发紧,“明天早上八点零三分,二号线龙泽站。”她的手指无意识抠着地砖缝,“穿灰西装的男人会被推下站台,地铁进站时……”她突然哽住,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他妻子今天刚给他织了条围巾,放在玄关的椅子上。”
玄尘蹲下来,按住她颤抖的肩膀。
因果律视觉失控的后果他早有预料,但亲眼看见她被未来碎片撕裂神经,还是让他心口发闷。
“你知道规则。”他轻声说,“改了一个因果,会引发连锁崩塌。上回你试着救那个跳楼的学生,结果他母亲出了车祸。”
林初雪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昨天被归无挠的抓痕里。
“可他才二十七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手机里存着女儿的视频,他说要攒钱给孩子买钢琴——”
“初雪。”玄尘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你现在看到的,是无数可能中的一条。如果我们现在介入,这条线会断,但其他线会缠上来。”他指腹抹掉她眼角的泪,“你要相信,命运自己会找平衡。”
林初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尾金纹的紫淡了些。
她松开手,掌心在牛仔裤上擦了擦,像是要擦掉那些血腥的画面。
“我知道。”她吸了吸鼻子,“只是……有点恶心。”
客厅突然安静下来。
窗外的乌云散了些,月光重新漫进来,照在《旁观录》上。
那道血痕还在,但不再蔓延,像道凝固的伤口。
玄尘盯着书页,突然发现裂痕边缘有极细的金纹在蠕动,像是在修补什么。
归无靠在沙发上,用袖子擦了擦汗,目光扫过茶几上的冰可乐。
“所以……”他清了清嗓子,“那罐可乐,到底被谁喝了?”
玄尘挑眉,刚要开口,却瞥见归无腕间的神禽印记突然亮了一瞬。
与此同时,他摸到口袋里的青铜笔在发烫——不是疼,而是某种跃跃欲试的震颤,像在提醒他什么。
林初雪的因果律视觉又闪了一下。
这次她没说话,只是盯着玄尘的口袋,那里鼓起一小块,露出半枚红色符纸的边角。
玄尘低头,顺着她的目光摸到口袋里的“命锁符”。
那是他上个月在鬼市淘的,当时觉得有趣,现在却突然想起老道士说的话:“这符能锁三条命线,前提是……你舍得用自己的气运当锚。”
他指尖轻轻碰了碰符纸,窗外的风突然卷起《旁观录》一页,露出空白处新渗的字迹:“执笔者,需自证。”
归无凑过来看,打了个哈欠:“什么破书,比我作业还难啃。”
林初雪却盯着玄尘的手,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玄尘没回答。
他望着茶几上三人交叠的影子,想起幻境里那片焦土上,归无替他补命线时滴落的血珠;想起林初雪第一次用因果律视觉时,哭着说“原来每个人背后都拖着血”;想起自己每次暴走后,青鸾在意识里冷笑“你以为吞噬就能摆脱规则?”
他摸出命锁符,符纸在掌心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