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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哼，李大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中午吃什么’，直接吩咐左右鬼差：‘拖下去，赏他二十记养神鞭！让他清醒清醒！’”
“养神鞭？哎哟，这名字听着还挺舒服，是不是能美容养颜啊？”
人群中总有那么一两个思路清奇的。
张生闻言，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差点翻不回来。
“舒服个屁！那鞭子是用生长了至少一千年的老黄杨木最中心那点木芯子做的，还得在奈何桥底下那冰冷刺骨的忘情水里浸泡七七四十九天，一鞭子下去，不伤皮肉，专抽魂魄，疼得曹操那老奸巨猾的家伙哭爹喊娘，把他当年割须弃袍、败走华容道的糗事都竹筒倒豆子一般招了个干干净净！”
众人听得是津津有味，如痴如醉，仿佛亲眼见证了曹孟德在阴间被打屁股的历史性一幕。
这事儿还没完呢。
话说在千里之外的沂州，有个名叫徐星的奇人。
他也逢人便热情洋溢地宣传，自己晚上有个重要的兼职——阎罗王。
白天他摆摊算命，替人摇卦看风水，晚上则换上官袍，升堂审鬼判案，日程表排得比当朝皇帝还要满当。
世上的事儿就是这么巧，无巧不成书嘛。
他们州里还有个马生，也是个有故事的同学。
这位马老兄也有着同样的奇遇，时不时就得响应阴间的召唤，去地府报道，参加光荣而艰巨的夜班工作。
有一天，徐星特地从衣柜底翻出了自己最体面的一套行头，还破费买了两斤当地有名的蜜三刀，乐呵呵地上门拜访马生。
“马兄，别来无恙啊？近来气色不错嘛！”
“哎呀呀，徐兄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进，快请进，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两人先进行了一番热情洋溢、充满商业气息的互吹。
徐星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温度刚好的香茗，然后不着痕迹地清了清嗓子。
“马兄啊，不知昨夜个儿，您老在殿上，都处理了些什么棘手的案子啊？”
他这明摆着是来刺探军情，看看同行最近的KpI（业绩）完成得怎么样。
马生闻言，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自己下巴上那几根倔强地迎风飘扬的稀疏山羊胡，脸上露出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风轻云淡。
“嗨，也没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后院的白菜又长高了几分。
“就是按照地府的规章制度，例行公事，送了个名叫左萝石的义士顺利升天。”
徐星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八卦的光芒，比夜空中的启明星还要亮。
“哦？左萝石？可是明末那位骨头比钢铁还硬，号称‘活着的文天祥’的左忠毅公？”
“正是此公，如假包换。”
马生微微颔首，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只有内部人士才懂的得意与自豪。
“当时那个场面，啧啧，徐兄你是没亲眼见着啊，那叫一个气派！”
“漫天都是五彩祥云，仙乐奏个不停，比过年还热闹。”
“天上还噼里啪啦往下掉好些个水灵灵的莲花，那莲花，我的乖乖，个头儿比咱这坐的屋子还要大上一圈！”
徐星听得一愣一愣的，手里的茶杯差点没端稳。
“这般巨大的莲花？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把地府的建筑砸坏？也没误伤到围观的小鬼？”
马生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
“神仙的手段，玄妙得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轻易揣测的。”
“那些莲花看着大，其实轻飘飘的，跟似的，落到地上就立刻化作一缕缕沁人心脾的青烟，那香气，闻一下都觉得精神百倍，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连熬夜加班的疲惫感都烟消云散了。”
这左萝石可是明末响当当的忠烈之士，其气节操守，时人常常将他与南宋末年那位宁死不屈的文天祥相提并论，都是忠义无双的楷模。
徐星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这边还在跟曹操这种历史遗留的“硬骨头”问题较劲，人家马生的业务都已经拓展到承办高级别的飞升大典了。
业务范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啊。
难道如今的地府也开始搞KpI考核，推行差异化竞争策略了？
徐星不禁感慨万千，这年头，当个兼职的阎王也不容易啊，内卷得实在是太厉害了。
